些聲音,像是在嘆息,又像在低聲說話,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因為通常這個時候她的腦袋也是一片混亂。最後他的嘴唇會回來,跟平時截然相反的是,這種時候她很喜歡他的嘴唇,更喜歡他伏在她耳邊喘息的聲音……
康橋倏地拉回意識,有點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有,我沒有要說什麼。”
蔣柏烈看著她,顯然並不相信,但他似乎決定放她一馬,於是聳了聳肩,又開始喝咖啡。
康橋在心底鬆了口氣,轉頭迎向秋日午後的陽光。
週六下午,天氣晴。書店的生意不錯,不論是一樓的地上還是二樓的書吧,都坐滿了人。
“我能問個問題嗎?”康橋站在收銀臺旁,看著不遠處正在佈置櫥窗的書店老闆。
“儘管問,反正我也不一定回答。”
康橋抬了抬眉毛:“你知道孔令書一般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兒?”
老嚴停下正在按計算器的手,壓了壓鼻樑上的老花眼鏡,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康橋緩緩轉過身看著他:“你覺得呢?”
老嚴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計算按他的計算器,就好像康橋從來沒問過什麼問題一樣。
康橋扯了扯嘴角,轉過頭繼續看著不遠處的孔令書。有時候看著他,她會想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這樣,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會是另外一個人?可到底是怎樣的人呢?然後她發現,她想不出孔令書會是其他什麼樣子,因為如果他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就不是孔令書了!
想到這裡,她有點羞愧地按了按太陽穴,是不是跟他呆在一起時間長了,她也變成了怪咖,一個有著獨特邏輯的怪咖……
“他房裡有個保險箱,”忽然,老嚴的聲音伴隨著那噼裡啪啦的按計算器的聲音,在康橋耳邊響起,“就在他臥室的儲藏室裡。”
康橋詫異地轉過身來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該不會,”她又試探地問,“也恰巧知道密碼吧?”
老嚴在本子上寫下最後一個數字,然後合上本子,抬起頭看著她,笑了笑,用一種根本不高興理她的口吻說:“書店開張的日子。”
孔令書關上儲藏室的門,沿著走廊往前走,在樓梯口按下牆上的開關,身後的燈滅了。他走上樓梯,整個書店已經暗下來,他走到門口,又檢查了一遍,才轉身從後門離開。
他沿著公寓的樓梯往上走,此時已經十一點了,二樓和三樓一片寧靜——因為那幾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還沒回家。走到四樓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聽到某扇門內有電視劇的聲音,但他肯定那不是徐康橋的房間傳出來的。
路過她門口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停了停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但讓人失望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她已經睡了?
孔令書眨了眨眼睛,覺得不難理解——在昨晚大吵一架之後,他們今天一整天都沒說過一句話——儘管,在大吵後他們忽然又抱在了一起……
說實在的,他不太明白她到底在氣什麼,就因為他不喜歡她睡覺的時候碰到自己,她就像個瘋子似得摔門走了,然後又在採訪的時候說了那麼不……不得體的話。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
其實今天一整天,有幾次,他想找機會跟她說話來著,可她似乎總是很有先見之明地跑開了。
想到這裡,孔令書繼續沒有在她門口停留,繼續往上走,回到自己頂樓的公寓。
然而,在他踏上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卻發現徐康橋正拿著一瓶酒,站在他家門口。他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眼裡有一種……怎麼說呢,讓他覺得很熟悉的火花。
“想喝一杯嗎?”她舉了舉手中的酒瓶,像是在發出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