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一事給張家很大打擊。
張媽一個勁兒搖頭嘆氣,張爸安慰她:“既成事實的事,彆氣了,氣壞身子不值得。”
張母心裡鬱結,無法釋懷:“前幾天老姐妹幾個問起,我還說了他倆的事。顧立銘看著挺靠譜小夥子,怎麼說變就變呢。”
婚姻終是講究一個緣字。緣,既有善緣,也有孽緣。
“那也逼不得人家強娶啊。再說了,撇開其他不說,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事兒,妍妍要是真嫁了,指不定以後是個受氣小媳婦兒,日子未必好過。是不是這個理兒啊,王老師?”
就怕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王老師憂心忡忡對老頭子說:“可妍妍是個女孩子,最重要就是名節,這遭人悔婚的事,今後指不定別人會怎麼想她呢。”
張爸也忍不住嘆氣:“悠悠之口你還能怎麼著,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就好,管不了別人那麼多。”
張書妍趁著顧立銘不在家的時間,抽空回濱江景苑收拾自己的東西,無非就幾件衣物和一點洗漱用品,一個包就夠裝。
一進門,難免觸景生情,他們曾在這裡一起度過無數個美好日夜。白天像對小夫妻油鹽米醋,夜晚享受魚水之歡。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這是最後一次來這裡,她還是忍不住再好好看一番。
心底理智的那個聲音立馬跳出來告誡她:嘿,這一頁已經翻過去,還這麼多愁善感幹嘛。
她取出顧立銘給她的這房子的鑰匙,還有婚戒,一併放茶几上。
拉上房門,悄然離去。
張書妍提著包在路邊打的一直沒打著,蘭博基尼在她身旁緩緩停下。林輝搖下車窗,衝她一笑:‘張小姐,這麼巧啊,運氣不錯,上車吧。”
她不推辭,正欲開啟後車門,後座的陸致成對她開口:“你坐前面去。”見她傻愣著,又補充一句,“你還真當我司機啊。”說著開啟車門,一雙大長腿伸出來。
林輝會意,立馬下車,說有事先行告退。
陸致成換到駕駛座上,張書妍坐副駕。
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將沉默打破。
“張小姐,您好,我是顧立銘先生的律師劉傑,顧先生將名下濱江景苑的一套房產和一輛定製款法拉利跑車一併贈與您,能否麻煩您抽空來辦理下相關手續。”
什麼?張書妍呆住,反應過來後對著電話那頭說:“劉律師,麻煩您轉告給他,謝謝他的好意,但我不需要。請他不必再費心。”
劉律師頗感意外,以為對方沒會意,提醒她道:“張小姐,房產和跑車價值不菲,總價估值近兩億,如果您真打算放棄,還勞煩您親自和顧先生說明。”
張書妍拒絕:“我不想見他,還是有勞您。”
劉律師頓了兩秒,感到為難,說:“我也是受人委託,那就請您出具一個書面說明,我好和顧先生交代。”
張書妍想了想,不為難他,答應了,對陸致成說:“能不能麻煩送我去見顧立銘的律師。”
劉律師按照張書妍的意思,擬好文稿。入行這麼多年,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案子他沒少見,深知人性在金錢面前,暴露出的貪婪本性可以醜陋到何種程度。像她這樣,還是頭一遭啊,劉傑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白紙黑字,張書妍簽字按手印,完了,起身勉強衝他一笑,卻怎麼也掩不住笑容裡的憂傷。
陸致成一直在等她,待她回座,才道:“顧立銘的江景豪宅按現在市值,過億。”
她幽幽地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答他:“人都沒了,還留著房和車幹嘛,還不如眼不見為淨。”那聲音透著萬念俱灰的蒼涼感,讓聽者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