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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頁

吃飽的貓兒是不會偷腥的,吃撐的貓,吃到挑食的貓,別說偷腥了,它都沒有興致出去狩獵。

郭妙婉聞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咯咯的笑聲伴著漸漸不穩的呼吸,從帳幔之後傳出來。

她難得誇了黎宵一句:「你這個辦法倒是很聰明。」

至少對於她來說是真的有用,黎宵將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任由她怎麼折騰他。

哪怕現在許許多多的事情郭妙婉都不會親自出面,但是黎宵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聽郭妙婉的意見。

他們之間幾乎不會再產生分歧,黎宵完全按照她說的去做事,真的像聽話的惡犬。

除此之外,黎宵給郭妙婉弄了一大堆的麻煩事,那些以她名義建的私塾,寺廟,都要她親自打理。

哄著她每天都喝營養液,經常會突然間帶她去嘗試一些新鮮的事,每一樣都是她從前從來沒有做過的。

郭妙婉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忙得要死,確確實實是沒有時間出去偷腥。

而在兩個人關起門來,放下帳幔之後的事兒,黎宵確確實實讓她吃得很飽。

郭妙婉這種人,她可能不會在意誓言和婚約的束縛,如果她真的喜歡、真的想做,她不會顧及後果。

她天生就有一種毀滅性,無論是毀滅別人還是她自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從來都是她擅長的。

所以如果黎宵用婚姻來要求她忠貞,她會嗤之一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但她本身又是一個情感訴求非常低的人,她的自毀性,曾經建立在皇帝施捨給她的那一點鳳毛麟角的溫暖之上。

一旦她擁有的情感多到她開始厭煩,覺得膩,甚至想逃,她是不會再去招惹另一個人,因為黎宵一個人已經讓她招架不住。

所以黎宵的做法,是唯一能牽制住郭妙婉的方法,能束縛住她的——唯愛而已。

胡鬧到深夜,郭妙婉已經睡著了,黎宵這才披了一件外衣,起來找水喝。

他的長髮半散著,衣襟敞著,眉毛緊緊皺著。

他剛才做了一個非常短暫的夢,雖然很快就醒過來,他甚至不記得夢中夢見了什麼,但是夢中的那種心情卻讓他連清醒了都無法平復。

此刻他胸膛之上猙獰的傷疤,緊擰的眉目,昏暗的燈燭,都讓他看上去有一點陰暗可怖。

他喝了水,很快又回到了床上,側身抱住了郭妙婉,可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於是他扯過郭妙婉的被子,鑽了進去,抓住了郭妙婉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這才閉上了眼睛繼續睡。

只不過黎宵沒有想到,一閉眼一睜眼,他又陷入了那個夢中。

而夢中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身在夢中,他穿著一身的墨色長袍,頭戴著帝王冕旒,垂珠遮擋了他陰鷙的神色,他站在黑夜之中一個庭院的門前,久久注視著院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面的門開啟了,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子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了他之後,非常虛假地笑了一下。

「陛下來了,為什麼不進來?」那女子明眸皓齒,眉目嬌艷,如此盛裝打扮,正如盛放的牡丹,天香國色不外如是。

可是黎宵在院子的外面站著,看到了這個人之後,心卻如同在遭遇凌遲。

他慢慢地抬步走進院中,他在看到這個女人第一眼的時候,看到了她虛假的笑意,就知道今夜這是一個陷阱。

他抱著微乎其微的希望來赴約,在這一點卑微的希望落空之後,黎宵有一種自毀的慾望。

他清醒著踏入了陷阱,緩步走到女子的身邊,死死盯著她的眉目。盯著這一張如此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心中生出了綿長的悲痛。

他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