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騰農鄉組織了官兵搜山,試圖逃走的一律格殺,但這樣卻更是引起了民憤。被派去處置災情的官員,被民眾們卸了馬車軲轆,砸得頭破血流,扯開了面巾,也染上了瘟疫。
但其實朝中自瘟疫蔓延開始,太醫院便在日夜不停全力研製藥方,對騰農鄉的各種供給更是根本從未斷過。
可身在絕境,見親人陸續死去的百姓,情緒是經不起一星半點地煽動的。
郭妙婉接到這個訊息之後,連忙梳洗換衣進宮。
她臨走之前,想了想,又將黎宵給她的聘禮揣在了懷中。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汙損天子之名事小,瘟疫擴散事大。而郭妙婉現在也已經明白,為什麼黎宵那麼在乎家人,卻最後不要她管自己回去了。
他定也是抱著把事情鬧大的目的回去的,他妹妹險些被餓死的事情,也絕不是偶然。
入宮之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一到天子殿外,春喜公公便趕緊迎了上來。
「公主呦,你可來了。」春喜說:「陛下不知因為何事惱了,現如今正在裡面發作太子殿下,誰勸也不聽呢。」
就算郭妙婉沒有來,春喜也要派人去找了。自從皇后死後,放眼整個天下,能在天子發怒的時候敢上前,也能勸得住的,只有郭妙婉一個。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也好意思做開北國的太子?!」
郭妙婉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朝著內殿走的腳步一頓,皺起了眉。
「兒臣罪該萬死。」太子跪地叩首。
皇帝怒不可遏,「做事不幹不脆,婦人之仁!狠毒不足蠢笨有餘,你若是及得上你……」
「父皇,兒臣來看你了!」郭妙婉突然在殿外高聲說話,打斷了皇帝下面訓斥太子的話。
地上跪著俯首認錯的太子,脊背頓時一鬆。
皇妹來了,得救了。
皇帝冷著臉,見郭妙婉一進來,便也沒有再繼續發作,冷哼一聲坐回書桌之後,對太子道:「你回去好好反省!」
他到底還是要在人前給太子留面子。太子聞言從地上起身,他居然生得和皇帝半點不像,面容溫和無害,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軟弱可欺的意味。
彈幕隨著郭妙婉一進門,都被太子軟糯的樣子震驚,都在刷好糯好軟!長得像棉花糖。
郭妙婉一進門,便笑著說:「太子哥哥也在。」
「父皇,那兒臣便告退了。」
太子說著轉頭,又對著郭妙婉說:「婉兒待會來我殿裡坐坐吧。」
郭妙婉點頭,「那自然,我前些天在宮中住,太子哥哥不在,我陪著父皇下棋悶死了。」
「和朕下棋很悶嗎?」皇帝冷哼一聲忍不住出言道。
太子迅速退出了內殿,郭妙婉面上笑意盡去。
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跪地對著皇帝道:「父皇,兒臣因騰農鄉的事情而來,良弓可藏不可毀。一旦瘟疫四散人言四起,後果不堪設想。」
「你也聽說了。」皇帝聞言猛地拍了一下桌案,「還不是你那軟弱無能的太子哥哥派去的人一時不查,讓人算計,才鬧出了這種事情。」
「好他個黎遠山,居然拔了牙斷了爪,還敢咬人。」
皇帝氣血翻湧,「朕倒要看看,黎家倒了三年了,還有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應和他!」
當初黎家勢大遍佈朝野,皇帝沒少被黎遠山掣肘。君臣與夫妻一樣,做到了最後,無論是否因為對方犯了致命的錯誤,一旦嫌隙有了,懷疑有了,便會越擴越大。
黎家偏生沒有一個是會迂迴曲折之人,過剛必折。現如今開北國海晏河清四方太平無人敢犯,皇帝能容得下臥榻之側安睡猛虎就怪了。
再者說他年歲漸大,太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