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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每天,只有系統這個人工智障,還在兢兢業業地提醒著宿主,六個月之後,如果不能得到黎宵真心實意地原諒,她就要被抹殺。

郭妙婉派去南沽國請大巫祝的人已經傳信回來了,大巫祝答應了她的請求,正在準備啟程來開北,她根本不聽系統說的,這些天沒有受到懲戒,她又好了傷疤忘了疼。

於是就在這天晚上,郭妙婉把黎宵這號人給拋到九霄雲外,甚至還用這兩天到處瘋玩的直播打賞的地雷營養液,兌換了語言轉換,能看懂直播螢幕了。

正和彈幕上的「異世之人」扯淡的時候,不幸又遭遇了系統的懲罰。

雖然這一次共感,沒有之前那種死一樣的疼痛,可是依舊讓她難以忍受。

她不得不按照系統說的,去和黎宵緩和關係。

此時臨近午夜,郭妙婉才風流回來不久,飲了一些酒,搖搖晃晃進了黎宵的屋子。

黎宵到底是年輕,自小習武,身體底子好,加上進虎籠子的時候,那老虎剛吃了半頭豬,不餓,沒誠心吃他,就是撕咬,甚至沒傷著骨頭。

因此十幾天的工夫,他已經能拄著柺棍兒下地走了。

郭妙婉一進屋,正好撞見杵著柺棍遛自己的黎宵,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郭妙婉笑了,黎宵那張俊逸逼人卻肅整嚴謹的臉上,表情徹底僵住。

「呦,好了啊,倒也沒浪費我那十幾根老山參。」

郭妙婉已經讓婢女給她脫了簪,此刻長發半散,外袍也除了,腳步輕飄飄地走進來,繞著一臉上墳表情的黎宵走了一圈,施施然地坐在了他不遠處的桌子上。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黎宵不恭不敬地出聲問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叮咚清越的山澗奔流,要不是因為太好聽了,郭妙婉倒也不至於聽他對自己說教說了多次,都沒有懲戒過他,還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

只可惜他不識好歹,不解風情,反倒惹惱了她,才會遭難。

郭妙婉有點微醺,聽了黎宵的聲音,閉了閉眼,又不由地想,黎宵這把嗓子,要是唱曲兒給她聽,再尋個人伺候著她舒服了,得多銷魂。

因此她看向黎宵笑了,笑得不怎麼著調,滿眼都是男盜女娼。

她撐著手臂在桌上,盯著黎宵肅冷的臉,慢悠悠開口,「黎侍衛,我放你去哪?你想離開公主府嗎?」

黎宵當然不敢,是皇帝將他送進來的,他不傻,他家中的情況很複雜,他的父親到現在還沒有洗脫嫌疑,帝王的疑心向來能殺人於無形,只是將他父親貶謫畫地為牢,已經是對他父親鞠躬盡瘁一輩子格外的皇恩浩蕩了。

依照皇帝對公主的寵愛程度,他在這公主府的遭遇,皇帝定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到現在也未曾有人過問……想必他就算真的死在公主府,皇帝也未必眨一眨眼。

自古帝王多薄情,這句話不只對后妃,對朝臣,對百姓,又何嘗不適用?

黎宵閉了閉眼,緩緩籲出一口氣,想到家人,將滿腹的不甘和沉鬱盡數壓下,放低姿態道:「屬下只是想要回屬下自己的院子。」

郭妙婉聞言眉梢都挑起來了,不自稱我了?

她起身走到黎宵的面前,歪著頭看他,「那怎麼行,回你自己那裡沒有人伺候,我怎麼能放心?」

郭妙婉纖柔的指尖,撫上黎宵的衣襟,「我還是喜歡你自稱我,我不怪你不敬,你也不要怪我之前的一時糊塗,好不好?」

黎宵眉頭飛速地一皺,表情都險些崩不住,顯然對郭妙婉的親近厭惡至極。

他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一步,躲開了郭妙婉的手指。

郭妙婉對人的心思最敏感了,黎宵的厭惡她一眼就看得通透,若說之前黎宵對她的覬覦只是視而不見避而遠之,現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