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說回家聊,就回家聊。寇柏顏吃飯,她就坐在寇柏顏不遠處擺弄自己的終端,一個字也不吵他。
寇柏顏見季思源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就慢慢放鬆下來。他是真的餓了,因此吃得還不少。
吃過了飯,季思源和寇柏顏一起離開c區,關閉實驗室。然後坐上了回家的懸浮車。
寇柏顏本來就不喜歡說話,他是個非常木訥無趣的人。尤其是他現在煩著呢,季思源這個混球兒一直逼他。
寇柏顏的視線一直扭向窗外,季思源點開終端,非常好聲好氣地說:「我今天聯絡了一位心理醫生,你明天見一見吧?」
寇柏顏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是這會兒難得有些暴躁的捋順了一把自己還濕漉的頭髮。把光潔的額頭露出來,他那雙色澤淺淡的雙眼在表達他不耐情緒的時候,顯得格外地不好惹。
他手臂撐在座椅上,撐著自己的腦袋,因為彎了一下午的腰,腰痛,所以坐得不夠直,現在半靠著座椅,這個坐姿顯得「非常大佬」。
他說話也是簡短甚至帶著火氣的:「不去,沒有時間。」
季思源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說道:「好好好,不愛去就不去。」
她把終端收起來,側身看著寇柏顏,笑得春花燦爛。
寇柏顏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彈幕也覺得她不會這麼簡單放棄。
果然季思源說:「你不想見心理醫生,沒關係。你不想說你為什麼接觸障礙,也沒有關係。」
季思源說:「但是我們來按照醫生發的那個脫敏療法的表格,一點點嘗試好嗎?」
寇柏顏竟然有些害怕,他只想待在實驗室。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酣暢淋漓地沉浸。他就想住在那,死在那,這輩子也不要出去……
但是季思源不讓,她不讓!
寇柏顏坐直一些,眼中竟然有那麼瞬間閃過窩火和委屈。
他問季思源:「什麼表格?」
「就是……先嘗試牽手,然後擁抱,接吻。」季思源說:「再組合,然後一兩個星期,嘗試一起躺著,相互撫摸……」。
「不。」寇柏顏拒絕道:「我不想,我,」
「噓,」季思源說:「我們先來試試牽手。」
「其實我覺得可以直接快進到一起睡。」季思源說:「今天我抱了你那麼久,也沒見你難受啊。」
他當然難受,當時難受得要死了。可是他那個實驗分去了他大部分的精神……
季思源看著寇柏顏,說完之後掏出了一個消毒的濕巾,先當著寇柏顏的面,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乾淨了。
用了好幾張,連指縫都沒有放過。
這才把被擦得透著淡紅的手伸到寇柏顏面前:「試試吧,觸碰是兩個人之間表達親密的方式。」
季思源說:「和另一個人的觸碰,能更好地感受彼此。」
寇柏顏瞪著季思源伸到他面前的手,極不情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彈幕都在盯著呢,見寇柏顏成功被套路了,都在興奮地唉聲嘆氣,刷著柏顏哥哥還是太嫩。
結果寇柏顏要碰到她手的時候,突然又停住了。
他看了季思源一眼,滿臉都是抗拒。季思源把手收回來,沒有再吭聲,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連彈幕都能感覺到她生氣了。
懸浮車很快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季思源和寇柏顏從地庫裡面上了電梯。
季思源一句話也沒有說,更沒有去看寇柏顏一眼,那一副溫情脈脈的樣子徹底消失,變臉比翻書都快。
無形的壓力在電梯當中蔓延,寇柏顏用餘光從電梯轎廂的反光看季思源。
寇柏顏沒發現,他已經在被季思源影響。至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