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以愛為食。」
陸珠說完,系統開始解綁。
這一次結算之後,不僅僅是這個世界的成功,甚至後續以愛為食的陸珠創造出來的所有世界,都會算在系統的頭上。
這是一個最危險的,沒有人敢接的改造任務,但系統完成了,它為一個創造世界的造物主,找到了新的食物。
就像持有了三千世界的股份,今後陸珠每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系統都能夠分紅。
它真的可以退休了,系統激動得連倒計時的播報音都在抖,活像是卡碟。
而陸珠把她心愛的寶貝們都裝進揹包,感覺到腦中突然一輕,陪伴她長達六個月,卻其實只有六天的彈幕和系統,就再也尋不到蹤跡。
她背上了包,桌子上只餘一張遺囑和泛黃的紙張。
紙張被晚風吹動,那上面的河流,似乎都跟清風晃了起來。
坐在桌邊的陸珠趴在紙張上面睡覺,樓下不知道誰家的孩子在哭鬧,要買一個變形金剛。
奶奶的勸阻聲音才落下,屋子裡只餘被風吹開的合同。
陸珠背著揹包,穿著一身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怪異的牛仔褲和白襯衫出現在獵人河邊的時候,她身後的阿夏在不斷地說:「主人,我給你拿著揹包吧?不重嗎?」
陸珠搖頭,抬起頭看向了頭頂的三隻蝴蝶雕。
它們的聲音格外的悽厲,彷彿受了什麼難以忍受的委屈一般,盤旋著落在了陸珠的肩膀上,啄陸珠的及肩發。
陸珠躲著卻笑起來,她親手操縱人射殺了這三隻蝴蝶雕,它們有怨氣也是正常的。
阿夏幫著陸珠驅趕,蝴蝶雕很快飛上天際,朝著州山林中飛去了。
「他們去哪了?」阿夏問。
陸珠眸色清亮,嘆息一樣閉了閉眼睛說:「去找我的食物。」
太陽正烈,阿夏人形也像個兔子不老實,看到了州山林中的野花,就忍不住越過獵人河去摘。
陸珠站在獵人河邊,看上去很淡定,但是心臟已經要跳出胸腔。
她殺了屠烈那麼多次,最後這一次也殺了他,他真的還會愛自己嗎?他最後都哭了……
而且收回感知之後,最開始那不能承受的心痛,就是屬於屠烈的,陸珠真的非常忐忑。
要是屠烈不愛她了,要是他不能提供給自己能夠吃飽的愛意……那她怎麼辦?
陸珠站在獵人河邊,腳下的泥土被她踩得泥濘不堪。
她擅長做最壞的打算,因為她的人生之中,遇見的很多事情,都是壞事,只有更壞,沒有最壞。
她想,要是屠烈不愛她了……或者某天愛她不再濃烈,不能供她食用……那就再創造一些熊……
「吼——」
簡直像是陸珠危險的想法被屠烈窺知到了,熊吼聲通天徹地地從州山林中傳來。
不應該這麼快的,蝴蝶雕才飛過州山林,怎麼會這麼快抵達獸神山?
可是這熊吼聲音確實是屠烈的,陸珠心臟提到了喉嚨,她無法想像,她和屠烈再見面,帶著所有的記憶……會是什麼樣的。
陸珠傷春悲秋胡思亂想地在屠烈的聲音裡面,聽到了些許憤怒。
陸珠甚至做了屠烈一見面就咬死她的設想,然後很快,熊吼聲音再近,陸珠看到了州山林中躥出了一個碩大的黑影。
她的肉眼只能捕捉到一個黑影,接著便是響徹耳邊的熊吼:「吼——」
陸珠站在岸邊上,抓緊了書包的袋子,她瞪著眼睛看向朝著她撲過來的黑影,甚至是大張的血盆巨口。
她其實很膽小,也懦弱。
她這一輩子沒有這麼勇敢過,勇敢地接受一隻玩偶的愛,勇敢地離開她生來所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