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還不快隨我回去~!”
一邊說,一邊拖著小桃紅往回走。
小桃紅不著痕跡地記著路上標識,嘴上卻道:“與我有甚麼關係?藥是她們下的,缺德的法子也是她們想出來的,如今出事兒了,卻又一個個怪到我頭上。”
甩開手,將手心的帕子蜷成一團,悄悄在拐彎處一落。
張二嬸子忙顛著腳板子跟上:“個倔丫頭,你心裡可別打著什麼歪主意!莫說天寒地凍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了就是白白送死;單隻你嫁進沈家這一條,除非我們二少爺哪天不在了、休了你了,否則你這輩子也休想離開這座宅子一步!”
她只當小桃紅剛才是要伺機逃跑,心底裡都是後怕,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威嚇哄誘著。哪裡曉得她越是如此說,小桃紅心底裡的那絲渴望卻越甚。
一路悶頭走路,弄堂裡拐了三道彎,終於到了二少爺的竹嵐院。
還沒進院子,便已經聽到老太太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再派人去找!丈夫病在床上,她倒是走得不見個人影,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做妾的!”
老太太身寬體胖,氣息洪亮,那一嗓門震的整個院子都搖了三搖。
張二嬸子渾身起了個激靈,暗暗瞪了小桃紅一眼:“快裝老實點~!一會兒罵什麼都說是,老太太最恨人頂嘴,罰起人來可是不顧性命的!”
一邊說,一邊換了張笑臉迎進去:“誒誒~~來咯來咯!新奶奶心裡著急要回來,一不小心卻走岔了路,幸得小的遇見給領回來了!”
老太太正盤腿坐在軟椅上抽菸,聞言挑眉掃了小桃紅一眼,見她紅唇白臉兒的氣色甚好,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這到底是哪個克哪個?自個孫子倒在床上起不來,她倒越發嬌滴滴似水兒一般!
口中長煙噴灑,只是吧嗒著菸斗不說話,面色鐵青鐵青的。
急得張二嬸子拼命擠眼睛,暗暗伸手在小桃紅的手腕上掐了一把。
小桃紅忍著痛,末了一狠心,跪下地去:“鸞枝請老太太責罰。”
“梆——”老太太菸斗往茶几上一拍,指著屏風後的狼藉叱道:“責罰?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好事?從前的兩位奶奶,那可都是明媒正娶的,還沒一個有這樣的膽子!你呢,又是分床又是趕人,倒把自己當太太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天下可還有比你更狠毒的女人?”
正說著,幾瓶僕人抬著摔壞的浴盆與花瓶碎片走了出來,那白色瓷片上一縷縷乾涸的血跡,看起來好生刺目。想到昨夜孫子被這丫頭的冷落,老太太越發氣得心血滾滾沸騰。
屋子裡的氣氛冷煞煞的,是個人都不敢再吱聲。
小桃紅抿著唇,心中亦是害怕的,曉得妾室的地位原不比那妓院裡的女子要高上多少,男人去你的房裡越多,你伺候得越周到,才能有資格得到家主的善待。若是伺候得男人不悅了,不分青紅皂白,那原因必然都是你的錯。
所不同的只是男人的多少罷了。
她心中那個可怕的念頭叫囂得越發熾烈,嘴上卻只是重複道:“鸞枝請老太太責罰。”
分明那小圓髻兒低垂,雙肩兒削削柔柔,怎生得卻看不出她幾分惶恐?
“你、你這個……”老太太一口煙鈍地嗆住,氣得哮喘又呼哧呼哧地發作起來。手中的柺杖在半空中揚了半天,然而瞅著小媳婦嬌滿滿的身段,終究還指望小桃紅給她孫兒添枝散葉,末了只是狠狠地甩在地上:“妖媚啊~,可憐我硯青竟被你生生纏去了魂魄!”
好個小腳老太,怎被她一眼識破了天機?
張二嬸子渾身又將將打了個激靈……天煞的破差使,就不該去妓院裡找來這麼個妖嬌小雛兒!
暗暗與林嬤嬤對視了一眼。林嬤嬤心裡也有鬼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