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好好的……做妾的本分鸞枝都曉得,斷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平白給大人們添堵。但請府上日後不要再給他下那般烈性猛藥,免得再像今日虛火攻心、傷了元氣,反倒冤枉了卑妾。”
她的語氣依舊不高,卻一字一頓說得堅定。也不顧李氏的反應,說完福了福身子就要告辭。心裡頭薄涼到了最底,反倒不怕那將要受到的懲罰。
只才走了兩步,卻忽地撞進一堵高牆。
“咳,表弟妹小心。”
一股淡淡龍涎香沁入鼻端,小桃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兀地掉落在地上。
是祈裕。
他今日著一襲祥雲刺繡錦袍,腰間別著如意玉墜,手心裡蜷一隻白絨絨小貓,不見了昨日的風塵僕僕,反倒平添出幾許清雅翩翩。應是站了許久的,周身透著一股寒氣,狹長眸子只是直勾勾看著自己,和昨天一樣,毫不躲閃。
看幾回,便認錯他幾回。
想到方才與李氏的那一番氤氳對話,小桃紅只覺得尷尬,彎腰將帕子撿起,對祈裕作了一揖,便低著頭速速離開。
討厭他與鳳蕭的相似,也不想與他們沈家的任何人再平添出瓜葛。
那背影窈嫋,及腰的寬袖窄襖,裙襬兒隨著嬌嬌翹臀搖曳,逃得倉惶迷離。分明安靜又冷淡,怎麼卻偏偏一股道不出的狐媚味道……
祈裕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玩味:“鸞枝……小桃紅麼?呵,這隻貓兒倒是像她。”
李氏從沉思中恍然,看到外甥呆滯滯的眼神,表情便有些不痛快,咳了咳嗓子:“什麼‘小桃紅’?裕兒大清早的不好好歇息,跑來做什麼?”
祁裕聞言這才收回眼神,撩起下襬對李氏深深作了一揖:“見過姨母大人。原是此次南下看到一隻白色波斯貓,生得甚是玲瓏可愛,便抱回來給姨母將養則個。”
李氏最是愛貓,見狀便將那貓兒接了過來,毛絨絨的,直叫人心裡踏實。
一時便不再琢磨沈硯青的身體,只對祈裕提醒道:“天生就是個禍水!這才剛來了兩天,就把硯青小子害得臥床不起了,你可別被她勾去了魂兒。”
“既是個禍水,那姨母還留她在府裡做何?”祈裕卻不以為然,單手摸著貓腦袋,挑眉戲謔道。
氣得李氏打了他一下,想了想,眉頭又皺起來:“留著她自是好的,二房裡太冷清,多個女人亂亂他的心,這不是個壞事。只是沒想到他的身子原來沒問題……你三弟硯昭也是,整日的就知道在外頭胡鬧,也不去陪陪你弟妹。這成親都三年了,就生下個小丫頭片子,他也不著急?”
祈裕心中諷笑,手上卻端起茶盞,沏了滿滿一杯紅糖棗水遞過去:“姨母就愛操心,不是還有我嗎?三弟年紀小,愛玩是正常,姨母有什麼事儘管差遣裕兒去辦就是。”
一邊說著,一邊又替李氏垂起了肩膀。
難得還有個外甥這般體貼孝順,李氏心裡這才舒服了些。
因見祈裕一雙眼睛只是直勾勾凝著長廊上的小桃紅,便又拍了拍他手背,語重心長地提醒道:“我曉得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只現如今府上多了只不太平的狐媚,你且記得莫要去淌那道渾水。你母親去的早,我只將你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將來你的婚事,姨母定給你尋一門最好的,不讓你吃半分的委屈。”
“謹受姨母教訓。裕兒曉得孰輕孰重,女人卻是從來當不得真的。”祈裕卻哪裡能聽得進去?嘴上應付,眼神卻早已飛去了甚遠。因見那廂女人一娓長裙就要消失在院門口,便信手拈了個鋪子裡的理由,踱著方步隨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發現小桃紅的性格腫麼太低調了,不行不行,得調整,於是先扳了一點回來。不過這兩章小桃紅還是得吃點兒虧的,過了這兩三章,就慢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