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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邊說,一邊瞪圓了眼睛。

濃稠的黑色湯藥在碗中水波搖曳,小桃紅忽又想起昨夜浴盆裡翻攪的酒水,那人修長的手指挑起她沾溼的裙裾,赤白白褪下她腰間的兩根細帶,他那樣的欺負她、侮蔑她,末了竟然還要她去道歉……

罷,要見就見一面好了。

便撩起裙裾站起來,咬咬牙端著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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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魏五正在給沈硯青的小腿墊褥子,瞥見門縫兒被推開,張嘴就開罵:“滾邊兒去,我們少爺誰都不見!”

“吱呀——”

那縫隙兒卻反而被推得更大,一隻鴛鴦牡丹繡鞋兒嬌巧巧踏進來。

他氣息一緊,聲音頓時軟了下去:“二奶奶~~”

“少爺,二奶奶來看你了——”魏五喜顛顛跑到床邊,單指在沈硯青的眉眼間晃了晃。

一股道不出的荼糜清香嫋嫋沁入鼻端,沈硯青眉頭微微一蹙,依舊在面前的黑白棋子間自攻自守,頭也不抬道:“哪裡來的惡婦,讓人趕她出去。”

聲音不高不低,卻冷颼颼地將人拒之於千里之外。

魏五便有些尷尬地要關門:“二奶奶……我們少爺正抽風呢……”

“哦,他該吃藥了。”小桃紅抿嘴一笑,兀自撥開魏五走了進來。

一間不大的書房,四面紫檀木古樸書架,滿室的水墨書香。角落裡置一張清簡小床,那床上的男子正半披青衫在小桌上擺弄著棋子,許是額頭上覆蓋毛巾的緣故,他的臉色略顯蒼白,薄唇緊閉著,襯得五官越發的英挺逼人。

……每回白天看他,都難以想象他會是那個夜裡蠻橫掠奪自己的男人。

小桃紅也不管他棋局擺放得如何,兀自將藥碗在小桌上一放:“你該喝藥了。”

嗓音低低柔柔,卻沒有溫度。一邊說,一邊掂起勺子舀湯……

那股荼糜香兒頓時更近了。

曉得是女人身上的味道,沈硯青的指尖微頓,瞥見對面多出來一抹煙青色碎花小襖。那小襖兒依舊在腰谷處凹陷,沿著胯骨兒圓潤延展,恰恰好的弧度……呵,她倒是也有旁的顏色可穿。

可惡,記她衣裳做甚麼?

本就燒…灼了一晚上才捺下的烈焰頓時又有些躁動,沈硯青有些懊惱自己的心生旁騖,冷眉掃了魏五一眼:“我可有說過,許你擅自放她進來?”

真是,什麼她她她的,二奶奶就是二奶奶嘛……一早上不喝藥,還不就是等著這一出。

魏五很為自己得意,他覺得自己成親後,更容易看得懂男人的心思了。暗自腹誹著少爺的彆扭,一邊卻咧著嘴角裝尷尬:“奴才可不敢,是、是老太太吩咐的……”

哼,原來是被逼著才來的麼?既不是出自真心,又何必裝腔作勢。

沈硯青的臉色更沉了,掌心將棋盤一推,冰涼涼凝了小桃紅一眼:“出去。”

“……再不喝就涼了。”小桃紅卻不動,只將盛滿湯藥的勺子遞至沈硯青跟前,逼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微有些結痂的嘴角,那是她昨夜羞憤之下咬破的痕跡,曉得他或許在等自己道歉,然而她是斷然不肯的。

侮蔑她沒關係,她卻恨他用“汙穢”來形容鳳蕭的離別信物。

竟然還敢瞪他…

沈硯青丹鳳眸子眯起來,嘴角又浮出一貫的似笑非笑……他發現這個女人白天和夜裡簡直是兩個人。

越發不信她是那落魄人家出來的清白女子。

然而他定然也不可能輕易繞過她,這個可惡的女人,他平生頭一回被一個女人打了耳光。

二人再不說話,只各自眼神冷將將的對視著,一個嫻默不語,一個眉間冷蔑,只看得旁人云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