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上的塵土,看到鳳蕭赤果的精悍胸膛,那麥色肌膚在日頭下閃著光,氣勢一樣的冷冽不已……魏五心裡頭便生出不好的預感。
鸞枝沒注意,以為鳳蕭還不肯走,有些緊張起來:“怎麼還不出去?你再不出去,一會兒讓人看到了,一定又要誤會。”
“不用交代了,我這就帶你離開!”沈硯青沉重地走向鸞枝。
“硯青?”熟悉的磁啞嗓音,只聽得鸞枝心尖兒一顫,訝然回過頭來。
果然看到一抹清偉的月牙白,那熟悉的鳳眸英姿,都不知道巴心巴肺地盼了他幾日,看到了呢卻又生氣:“冤家,你怎麼才來?…都不要來好了!天煞的,沒有一日安心…”
忍了幾日的委屈一瞬間崩塌,連忙背過身去,凌亂地繫著肩背上的紅帶。卻怎麼也摸索不到繩端,太不給面子。
一雙微涼的手指伸過來:“不用系,我這就帶你回家!”
“回家……回去有什麼好?遭人嫌棄。”鸞枝執拗著就是要系,眼淚沒骨氣的一顆顆淌落下來。
“怎麼能夠不回去?沒有你的地方,哪裡還算是個家!”沈硯青一道披風將鸞枝牢牢裹緊,忽然掰過她的下頜,對著她嫣紅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下去。想起昨夜自己犯下的錯,心中又痛又悔,配不上心愛的女人為自己所受的苦、痛她與舊情人寸縷不著的親密、更怕好容易才恩愛的夫妻從此又漸行漸遠。
卻不敢開口問……亦沒有資格問。只能用更深的吻去融化她,好像這樣就能夠把彼此所有的不堪都忘記。
“唔……”急切而灼…熱地氣息,侵略得鸞枝連呼吸都勻不過來,鳳蕭還在外頭呢,怎麼能夠被他看見?連忙用力推搡,想要掙扎出來:“不要這樣,外面還有人呢!…如果不是他,我們孃兒仨就活不成了……啊!”
“別動,不要提他!”可是沈硯青卻越發的霸道了,好像就故意要做給鳳蕭看。
她身體本就虛軟,愛到無奈、恨又心生,太煎熬,末了只得把手腕纏上沈硯青的脖頸,任由著他去揉…弄。
隔著殘破的門板,那一聲聲嗔痴糾纏、嬌噓輕喘,只把門外鳳蕭一早上的歡喜一點一點剜蝕貽盡。
借來的幸福太短暫,他一來,自己就立刻謝幕了……然而那幸福卻像是癮…藥,嘗過一回,便當真再捨不得放下。他真的很愛她,很想和她生活在一起,哪怕真的只是這麼一個頹敗的土坯房,他也一定能把她伺候得像個貴人奶奶。他可以去賺錢,還能保護她不受傷害!
鳳蕭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嗨,冤孽。”魏五搖頭嘆氣地退到屋後:三角戲還不夠、如今變成了四角,等日後真相曝光,又不知要鬧得如何天翻地覆。
沈家不安寧。
鹹澀的滋味淌進沈硯青的口唇,她哭了,沈硯青連忙把鸞枝裹進懷裡:“讓你受苦了,聽話,我們回家!”
深吸一口氣,抱起女人沉沉的身體出了門。
“嗚嗚,二奶奶…”梨香和春畫哭著迎上前來。
門外陽光刺眼,那驕陽下鳳蕭的表情又復了一貫的冷酷。
兩名男子互相對看一眼,心中只恨不得頃刻將對方殺去,氣氛一觸即發。
沈硯青抱著鸞枝上轎:“先抬二奶奶下山。”
那清雋面龐上容色冷峻,周身氣息凜冽冽的,只看得鸞枝心中不安。見簾子合下,頓地把沈硯青袖子一扯:“不是你想的那樣!昨夜下雨,沒得衣裳換,早上幹了…”
“我知道。”沈硯青打斷話茬,揮揮手,讓一眾家僕護送鸞枝先行。
鸞枝下不了轎,身體又開始難受,只得倉惶探出簾子:“沈硯青!要是你敢為難鳳蕭,我就不和你好過!…鳳蕭!記住我對你說過的,給自己留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