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離開後,朱祁鎮看了看留下來的于謙道:“武科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于謙未說話,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恭敬的呈了上去。
朱祁鎮開啟看了看,指了指旁邊的錦凳示意于謙坐下說。
“這是英國公擬定的武科條陳,臣看過,又增刪了幾條。”于謙說道。
朱祁鎮看了看,點點頭道:“再加一條,凡我大明軍中小旗以上軍官,均可參加!”
“臣遵旨。”于謙又道。
旋即,朱祁鎮好奇的看了看于謙,開口道:“朕怎麼覺的你今天有心事呢?”
于謙老臉一紅,有些侷促道:“額…臣…臣沒有心事,陛下多慮了。”
“真沒有?”朱祁鎮逼問道。
于謙搓了搓手,額頭漸漸有汗水滲出,只是事情對於他這麼一個剛直無私的人來說,確實難以啟齒了些。
“陛下…臣不知該不該說!”于謙站起身,躬身行禮道。
此時朱祁鎮心情不錯,有心八卦一下,於是笑道:“你平時是有什麼說什麼,人送外號於鐵嘴,連那些都察院的御史見了你都要躲著走,怎麼今天如此扭捏!說就是,咱們君臣這是私下裡說話,有什麼不可說的。”
聽了皇帝如此說,于謙想了想,突然跪下鄭重磕頭行禮道:“陛下,臣死罪!”
于謙這麼一跪,倒是讓朱祁鎮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麼你于謙是貪汙受賄了還是賣官鬻爵了?”
“那倒沒有,臣不是那種人。是臣的內弟董興!”于謙說道。
“董興?他不是剛從燕山右衛任上調入京營任指揮使嗎?朕記得還是新建伯李玉舉薦的,他怎麼了?”
有人說于謙的老婆是漢王朱高煦的女兒,其實那是扯淡,正史中朱高煦只有十一個兒子,沒有女兒。而於謙的老婆董氏是永豐知縣董鏞的女兒。
董鏞的兒子董興,歷任燕山右衛千戶,後被新建伯李玉舉薦入京營任指揮使,主管操練,後因能力出眾被升為代理都督僉事,右參將,後在福建圍剿海盜鄧冒七時積功升任都督同知,景泰年間累功又升任右都督,鎮守廣東,但是這個人之所以能一路官運亨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後來攀上了一條大腿,那就是官宦曹吉祥,還和曹吉祥成了姻親,“奪門之變”後,戰神復位,論功行賞,曹吉祥給他爭取了個爵位“海寧伯”,此後再次升官,升任遼東總兵,成為手握實權的一方諸侯。
“昨晚董興到臣家中,和臣說了一件事。”說著,于謙抬起頭來,一拱手道:“他說前幾日張老國公的兩個弟弟找到了他,想透過董興在京城活動關係,行官鹽私賣之舉,因臣是兵部尚書,各路衛所隘口屬兵部轄制,所以就想透過董興走臣的門路,並答應事成後給臣一成的好處…”
畫面回到昨晚,于謙府上。
“老爺,董二爺來了。”書房外,于謙的管家於老憨稟報道。
“他來做什麼?”于謙開啟房門,皺眉道。
“二爺沒說。”於老憨人如其名,撓撓頭憨厚的說道。
“帶他到書房來吧。”于謙嘆了口氣,對於這個小舅子他是頗有些微詞的,無他,就是因為自從自己被調回京城任兵部尚書後,從不上門的他隔三差五找各種理由來家裡,每次還帶不少禮品,而且禮品一次比一次貴重。
于謙為官清廉,雖然皇帝賜了府宅,但家中的日子依舊清貧,僅有兩個下人,夫人董氏更是親自浣洗,每日的家常便飯就是清粥小菜,偶爾吃一頓肉夫人都要計較半天。
小舅子上門每次都是打著看外甥外甥女的旗號,他這個做姐丈的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可最近他越發的覺得這個小舅子變了,以前也拿些禮品,可大多都是些吃食布料,家中過日子都能用得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