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人沒錯,可從來都不屬於她,因為她是世子爺的女人,他最敬重的男人的女人。
東方明玉面色慘白,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的繁花似錦全都化作虛無,一切盤桓在心頭的疑雲驟然散開。
世子爺心如明鏡,卻從來不說,東方明玉臉上浮現一絲苦笑,是啊,要讓世子怎麼說?聰明絕頂的世子爺早就發現了公子鳳見不得光的絕密身份,可是自己該生氣嗎?不管他怎麼覺得自己應該生氣,都一點也生氣不起來,現在回想起來,世子不是沒有暗示過,只是他自己刻意地選擇性忽視而已。
那個永遠張揚含笑的公子鳳,那個在樹林間來去自如的輕快身影,已經即將誕下孩子,成為母親,東方明玉只覺得心頭一陣陣刀割般的痛楚,可原來心頭還留有一點念想,可今日,這點念想也被消磨得無影無蹤,心口泛出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他自編自演了一齣戲,自己沉浸在戲裡面,可戲還沒有開始,真相就這樣殘酷地撲面而來,一向平靜如水的心竟然有一種刀絞般的疼痛。
頭頂並不豔烈的秋陽竟然像在炙烤他的心頭一樣,失望和震驚如同瘋長的野草一般,猝不及防的時候,心頭已經血跡斑斑,呆呆怔立,手中的瓷杯跌落地面也渾然不覺,彷彿忘了呼吸。
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寒菲櫻的目光朝他這邊掃視過來,四目相對間,看到東方明玉那雙泛著痛苦和驚悸的眼神,寒菲櫻心下敞亮,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東方明玉對自己的感情,她並不是沒有察覺到,曾經山林的曲笛相合,心有靈犀,自己是公子鳳的時候,他不著痕跡的暗中相助,他對自己的好,已經遠遠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
原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公子鳳的銷聲匿跡,他會漸漸忘記這個男人,可想不到,現在東方明玉的眼神讓她明白,他沒有忘記,也是,感情的事情,怎麼能輕易忘記?
寒菲櫻只覺得心頭緊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幕遽然來臨的時候,她心中同樣有猝不及防的慌亂,莫非是《凝光》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或許還有其他的跡象,但也不想去深究問底。
妖孽說過,一個人裝成另外一個人,總會有痕跡的,諸葛廷都能看出來,東方明玉在不經意的時候察覺也不是什麼怪事。
心頭一時百轉千回,寒菲櫻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個人精心編織了一個謊言,儘管沒有惡意,卻依然傷害到了她不想去傷害的人,此時,連辯解都是蒼白的。
而且,東方明玉永遠都是那麼超然出塵,擁著最潔淨的靈魂,她與這個男子也算是知音,只是,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東西,註定沒有任何可能。
原來她以為這樣的逃避,就可以讓他從夢中清醒過來,可如今他眼中一掠而過的憂傷,還是讓寒菲櫻心頭一顫,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眸,已經吐露一切。
蕭雲蘿的笛聲贏得了一陣此起彼伏的恭維聲,容貴妃不經意瞥了一眼東方明玉的方向,“讓各位夫人見笑了,本宮宮裡的桔花正是盛開的時候,各位夫人隨意觀賞吧!”
“多謝貴妃娘娘!”
“世子妃,你快看,這朵多漂亮!”三公主銀鈴般的笑聲拉回了寒菲櫻的思緒,她和玉公子之間微妙的情愫,心照不宣,只是心不在焉道:“是啊。”
與此同時,東方夫人發現兒子臉色有些古怪,“明玉,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東方明玉畢竟是深沉的男子,當然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再大的傷心和失望也不會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輕描淡寫道:“沒事,有些花粉過敏。”
花粉過敏?東方夫人一驚,看著不遠處的容貴妃娘娘,疑慮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毛病?”
東方明玉心中已經有了風逝過留下的傷痕,不想停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