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她生而尊貴,便是沒了與龍宮的親事,還能被帝君看中做了弟子?!而我,永遠只是她的侍女,只要她在,就沒有人能看到我!」
「她待我好,她當我是妹妹,為什麼不讓帝君也收我為徒,與她平起平坐?!」星落狀若瘋魔,聲嘶力竭地反問。
風玄殷並沒有因為她這般模樣升起分毫同情:「你想要什麼,大可以自己去爭取,沒有人必須要給你。」
離央不欠星落。
相反,她給了星落許多,沒有離央,星落如何可能晉位仙君,端坐衡英宮中千餘年。她甚至連來到九重天的資格都沒有。
星落詭異地笑起來:「你說得對,我不正是在這麼做麼,我想要的,就是她一無所有,而我,當受萬人朝拜!」
聽她這樣說,凌霄殿內許多人都忍不住為之搖頭,這位星落仙君,當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陵舟心中憋悶,他從風玄殷肩上落下,他化為人形,站在姬扶夜身邊,喃喃道:「為什麼啊?」
「阿離曾經對她那樣好,從沒有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她為什麼會這樣怨恨阿離?」
陵舟不明白,其實在星落背叛離央之前,他與她的關係也不差,他曾經也很喜歡跟在離央身後那個笑容溫和,會做各式點心哄他的玉朝宮小侍女。
那個和眼前瘋狂的女子截然不同的小侍女。
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便是心大如陵舟,在這一刻,心上也不由覺出一陣傷感。
「凡世有句話,叫升米恩鬥米仇。」姬扶夜平靜道。
「她得到的太多,便不會覺得珍惜,反而怨恨不能得到更多。」
怨恨和嫉妒侵蝕著她的心,讓她在歲月之中變成面目可憎的怪物。
星落抬頭,對上姬扶夜漠然的目光,他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她不過是不值得放在眼中,一拂即逝的塵埃。
小小元嬰,也敢如此放肆,她如今已是仙君,是天帝親自冊封的衡英宮仙君!
星落咬破舌尖,一身靈力運轉,終於強行掙脫了風玄殷落在她身上的威壓,徑直向姬扶夜襲去。
所有人都為這樣的變故一驚,唯有宿南山看著這一幕,眸中透出喜色,殺了他,對,快殺了他!
不等風玄殷和陵舟動手,一道靈力從殿外飛入,暴起的星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被這道靈力擊飛,重重撞在宮牆之上,噴出一口鮮血。
「本君的人,也輪得到你來動。」
殿內眾人不由齊齊看向殿外,天光之下,離央緩緩自殿內步入。
玄黑色的裙袂映得她膚色蒼白如雪,赤足向前,紅鈴聲響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阿離……」沉淵喃喃道,他沒想到,他們師兄妹多年後再見,竟會是這般場景。
「離尊……」
「她怎麼來了?」
「星落構陷的人正是她,她來也是應該。」
場中不乏有曾聽信謠言,冤枉離央之人,此時見了她,不由面色羞慚,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尊上。」姬扶夜快步走到離央身邊,一臉乖順,同方才對沉淵和星落毫不客氣的模樣全然兩般。
「本尊醉了半日,你倒是做了不少事。」離央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尊上謬讚,只是手中正好有些證據,便不想再見有些人欺世盜名。」姬扶夜面不改色道,只當這句話是誇讚。
或許離央並不在乎,但他卻不能接受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汙名,該讓那些人看看,該被唾罵的人是誰。
離央屈指在他額上一敲,沒有再說什麼,抬步向星落走去。
姬扶夜有些呆滯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