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貞看著二人,神情寡淡,沈綰珠和薛瑾互看一眼,心裡說不出的得意,沈綰貞未等回答,一個聲音自右側下首響起。
“此話詫異,王妃何等尊貴,為爾等獻技,有辱尊嚴,我等卑賤、眼拙,怎敢褻瀆王妃。”
眾人聞聲看去,這說話的竟然是蕭夫人,眾人驚訝,這蕭夫人一向清高,潔身自好,怎麼今兒突然幫王妃說話,內宅爭寵,姊妹都是敵人,連王妃親妹妹都巴不得王妃出醜,顯然,蕭夫人此舉,令眾人不解。
蕭夫人說完,含笑問下首的小徐姑娘,“小徐妹妹,姐姐說的可是這個理?”
小徐夫人有點驚慌失措,也不敢正眼看王妃和王爺,“姐姐說得有理,王妃是主,我等婢下,不敢忤逆主子,提出這大膽非分請求。”
蕭夫人滿意地不說了,這時,一直未說話的韓側妃,放下手中酒杯,面帶溫婉笑容,對趙世幀道:“王爺,今兒是年三十,眾姊妹做幾首詩詞,助助興,王爺看如何?”
“韓姐姐這個主意不錯。”薛瑾此時也明白讓沈綰貞歌舞是以下犯上,一聽韓側妃提出這個法子,忙隨聲附和。
“年下喜慶,我等姊妹何不像韓姐姐說的吟詩作對,不知王妃意下如何?”沈綰珠又針對沈綰貞,心中得意,想,這次你不好拒絕,總不能說作詩也辱沒你的尊貴。
“未出嫁時,婢妾等姊妹曾受教與王妃姐姐,要說詩詞是難不倒王妃姐姐的。”沈綰珠又故意說,是想待會沈綰貞出更大的醜。
一提詩詞歌賦,沈綰貞腦子裡立刻出現上學時背過的許多詩詞,突然,一閃念,這個朝代還沒到清朝,主意有了。
“那就我們姊妹作詩詞,王爺評判,王爺說可好?”
趙世幀不瞭解,聽她說話,就笑著附和:“就依著王妃主意,不拘好壞,不拘形式,作詩填詞,也就圖一樂。”他剛才有點擔心沈綰貞的,別的人像小韓夫人和燕夫人不會也罷了,本來是舞姬,沒人笑話,可王妃若敗給姬妾,那醜就出大了,而且府裡下人都圍在門口看熱鬧。
“快準備紙筆”陳福忙喊下人,沈綰珠和薛瑾暗中互遞了個眼色。
每位的桌子上擺好紙筆。
韓側妃從容不迫拿起筆,旁邊丫鬟研磨,這正是她所擅長的,她出身書香門第的,京城才女著稱,比這個拿手好戲,她一直未說話,就等這一機會。
沈綰貞凝神思索,清朝詩詞她最熟悉和喜歡的就是納蘭性德的詞,特意背過。
趙世幀看她歪著頭,半天沒動筆,趁人不背,悄悄湊近,附耳小聲道:“本王替王妃做兩首詩可好?”
沈綰貞朝他輕笑,悄聲道:“王爺放心。”
沈綰珠她這個庶妹,和薛瑾這名分上的表妹,這倆二貨自恃才高,不知韓側妃正想賣弄。
沈綰貞瞅了眼沈綰珠和薛瑾,這倆二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出頭做惡人,成全了別人,顯然韓側妃正中下懷的,巧妙地利用了這個機會。
沈綰貞竊笑,韓側妃儘管有才名,哪堪比納蘭性德這等大家,她腦中出現納蘭性德的一首詞。
略想了一下,在紙上寫下這首小令。
《減字木蘭花》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鬟心只鳳翹。
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轉過回闌叩玉釵。
寫好後,沈綰貞滿意地看了一遍,今兒這是鴻門宴,前世,她這點墨水頂多作一兩首打油詩,就那點花拳繡腿,拿不到檯面,古代女子從五六歲學詩詞,閨閣寂寞,賴以打發時間,都駕輕就熟。
沈綰珠那廂,凝神苦思,她原來打算,是比試歌舞,準備充分,詩詞不用練,也難不倒她,但她要好好想一首詩,爭取奪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