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信,我可以代替袁夢告白。剛要流出的悔恨淚水,突然乾涸。我吃痛地起身,面向班長嚴肅地說:“袁夢,讓我轉達,她坐十七點半的火車離開,你趕快去見她,她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班長激動地捆著我的雙肩,興奮朝窗外大喊:“小涵,快來,韓初有袁夢的話。”
木詩涵滿頭是汗地出現,興奮地朝班長大叫:“我就說她會來,她說過今天等我,我知道。”
四周迅速膨脹的空氣擠壓腦袋。意識像被灌了鉛,凝固了。
木師翰?木詩涵?木師翰?木詩涵?
他們是兩個人,可是袁夢口中讀出的卻是一個人。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像被人抽了嘴巴,崩潰地大哭。我把手錶摔破了,往回撥時針,撥到未遇見袁夢之前的七點,可是天空還是一片紅霞,似血啼。
“袁夢,在火站,十七點半,她走,在火車站。”我哽咽地說,這幾個字從咬緊的牙縫中吐出來的。
淚眼朦朧中,木詩涵已經衝出去,離弦之箭,衝出校門,鑽入車水馬龍中,響起一陣喧囂的鳴笛聲。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袁夢、木詩涵都不在,可是我仍向空氣道歉,希望彌補我的罪惡。
我擦掉眼淚,又走到黑板旁,不甘心地尋找,眼淚糊住視線。班長靜靜地看著我,用蠻力將黑板下縫掰開一個角度,只有陳年粉筆灰飄一層地霜。
我翻開揹包,找遍都沒有發現袁夢的信。而我的永久地躺在包底。
沒等來木詩涵,天已經黑了。我從最初的大哭,到小聲啜泣,意志低沉,被班長送回去。一路上,我有意遠離班長。剛離校的時候,班長說他有話想對我說。
眼下,只有陌生的沉默。
我在一個路口,沒讓他送我回去。
班長在身後朝我吶喊:“路上小心,過幾日我去找你,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我低著頭,沒回應走開,忍不住轉身看了他。班長在坡頂上朝我用力地揮手,路燈將他映照得白淨明亮。
那是他給我的最後一面。
我走過一個垃圾箱,從包裡掏出準備三年的情書,扔掉。回到家,我遮蔽了班級□□群,第二天就去了另一個城市的親戚家。
聽媽媽說,常有人找我。我便很少回家,後來爸媽搬了那個住所,只為了我能常回家。
☆、第四章
第四章
可能是對我的懲罰,四個志願全部滑檔,被徵集志願的一所學校挑中。高中三年的心血全部白費,我來不及心痛,只想儘快離開麥嶼市,去一個陌生的世界,永遠地藏起來。
頭頂整個夏天,我發瘋地尋找袁夢。踏遍麥嶼市的所有角落,只為一封信。
當然沒有結果,怎麼可能會有結果。我就不該抱有幻想,認為信上有袁夢的聯絡方式。可我始終想不通,信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消失,可能是風的戲弄,也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袁夢的確消失了,帶著這輩子都無法填補的遺憾。而我永遠得不到原諒,心中埋下一塊巨石壓著胸口,呼吸中會痛。
我拿著積攢的壓歲錢,去了邊緣城市,可尋人之旅只到火車站出口便戛然而止。夜間世界在下雨,行人面色匆匆,地上是汙痕遍佈的腳印,錯綜複雜,只是不知哪條是我想尋找的。
中國太大,我連風往哪個方向吹都不知道。
數日的迷茫終於擊垮信心。我蹲在地上,沒人理會地哭泣,失魂落魄地買了返程車票。
那時的我感覺什麼都沒了,只剩下悔恨化成蠕蟲,在我身體深處來回遊走,如影子,走到哪都甩不掉。
蟬聲如細雨秘織的夏天,還未結束,我帶著悔恨、傷感、埋怨、失落、痛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