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布衣皆不同,他一身甲冑,胸前鑲嵌白虎護甲。
陳縣丞忙下車站立好,喃喃道:“是軍監大人。”
巧姐疑惑:“爹,軍監?看他那派頭,竟是比知州大人還要大。”
她未刻意壓低聲音,馬上將軍扭頭朝向這邊,行於另外一側的穆然亦看過去,恰好見到四人。
打馬慢慢行來,他先看了眼宜悠,而後正色道:“廖兄,這便是我與你提及的縣丞陳大人。大人,此乃廖將軍之侄,聖上欽點的雲州監軍,廖其廷。”
少年立於馬上,鬆開韁繩拱拱手:“陳大人。”
“下官見過廖小將軍。”
“不必多禮。在京時,伯父與在下常聽穆兄提及陳大人,他贊你踏實肯幹,為官造福一方。”
饒是陳縣丞臉皮再厚,此刻也難免激動。兩人誇讚廖將軍幾句,便打馬前去與大部隊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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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模樣,竟是連馬都不肯下。”
廖業廷長著一副桃花面,一路贏得雲州城內小媳婦大姑娘的青眼無數,這其中卻不包括巧姐。
“那般年紀,定是仗著父祖蔭封。待兄長來年中舉,定要比他更厲害。”
安撫著巧姐,宜悠卻是不以為然。廖小將軍脾性是傲,可他行事間卻絲毫讓人挑不出差錯。
章氏更為直白,點下女兒鼻子:“你這傻丫頭,他分明是在給穆然做面子。你沒看到,穆然衣著雖未變,位置卻在眾人之前。他本就是廖將軍舊部,廖將軍子侄來雲州,豈能毫無打算?”
巧姐沉默,扭頭朝宜悠吐吐舌頭,瞪大眼一副不忿之狀。宜悠見她俏皮,雖認同章氏,但也莞爾一笑。
臨到縣衙下車時,陳縣丞所言印證了章氏猜測。穆然已經升為縣尉,成為記錄在吏部的朝廷命官,負責縣內一應兵事物。
“與前朝不同,大越尚武。武將名義上與文臣對等,實際薪俸卻要比文臣高半級。穆然如今,已是與我平起平坐。”
什麼?
穆然竟有此等造化?隱隱的,他竟與如今正得勢的廖將軍有關。那前世她退親後,他帶穆宇遠走他鄉,應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悽慘。雖不確定,但她心中卻隱隱有了懷疑。
章氏寬慰:“他秉性寬和,定沒少在廖將軍面前為你美言。”
陳縣丞本有不平,他中舉是已二十有二,歷任三屆縣丞絲毫未曾升遷。如今穆然年方弱冠,竟已於他平起平坐,他心中自是不甚舒適。可想到廖小將軍那幾句話,那點怒氣也就散去。
京中大家看不上他,若是能與廖將軍搭上線,未嘗不是一道契機。
“天色已不早,宜悠先歸家,與孃親整理家務。”
夫妻二人正在討論要事,也未多挽留她。章氏喊來下人,為她準備一頂轎子,送她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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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還是第一次坐軟轎,前世她雖富貴,但終年不出府,哪有坐軟轎的機會。
轎伕抬得極為平穩,舒展開坐在裡面,她想象著從前雙腿走路時的情境。雖那時也不累,但總少了這一份愜意。
富貴之家的日子就是舒坦,待過兩年家中餘錢多後,她也要置辦一頂轎子,讓李氏和長生也得有此享受。
賺錢的心思再次浮上來,其餘瑣事也就顯得沒那般擾人。慢慢合計著,她掀開簾子看向兩邊的商鋪。
五穀齋那塊大氣的牌子已經換掉,只是一個照面,鋪中便有二人捧著米麵走出,想來生意極好。
再往前走便是吳瓊閣,想到長生那戴著極為好看的轉運珠,她頗為意動。
“麻煩幾位師傅,就停在這裡,你們且先回去歇息。”
轎子再舒服,終歸不是自家的。在未曾有這份本事之前,她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