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也顧不得手上疼痛,吃痛跪了起來,朝上方面無表情地年輕人叩頭一下,才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傷口,小心翼翼地抬頭,誠惶誠恐問道:“仙師,不知小人哪裡得罪了仙師,需要如此懲戒小人”
作為楓林好漢的三當家,還是比後面那些平民們有一點見識的,口呼的是仙師,而不是仙人。
雖然少年看著年輕,但也許是已經活了許多年的人形怪物也說不定,而且少年穿著的,正是主宰姜國一切的青光仙宗的服飾,連姜國都揮手了滅盡,所以刀疤臉即使被斬斷一隻手臂,也生不起以卵擊石的反抗心思。
就在刀疤臉跪拜葉塵的時候,被惡漢拖出來的那名婦人眼睛裡卻只有她的相公身影,連爬帶滾跑到他那生死不知的相公身邊,坐在地上,扶著相公到自己懷裡,拍著他的臉,悲呼著:“相公,我是阿蓮啊,別嚇我啊相公”
人群中跑出一個七八歲小女孩,跪在已經沒了氣息的飢瘦男子身邊,推著男子的身子,喊著爹。
“相公”
發現男人已經一命嗚呼這一事實的婦人仰天悲呼一聲,熱淚縱橫。
“諸位百姓起來吧,不用再拜了。”
葉塵沒有理會刀疤臉,而是對著那些難民說的。
隨後他默默看了一眼面色飢黃的婦人此刻與她離世的相公相偎相依,加上小女孩,一家三口人的悽慘身影,沉默著,內心為之悸動,心中暗暗一嘆。
人間自有真情在,但更多卻是疾苦。
無論何時何地何處,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們,永遠都是最苦的一群人,更何況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殘酷修仙世界裡,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裡,一定常常有著許多糟糠之事。
雖然葉塵已經是修仙者,但他的人性並沒有泯滅,所以感到悲憫。
葉塵控制著飛乘劍器往下落去,落在難民夫妻與刀疤臉惡漢中間前面一點的位置。
他收起劍器,唯獨沒有收了手裡的青光劍,眼角餘光瞥了眼刀疤臉,縱然是他心性平和,內心之中也隱隱有殺心瀰漫了。
刀疤臉被這一眼看的發慌,心中驚懼,連忙直呼:“仙師饒命,小人沒有要此人性命的想法,只是想懲戒一下,誰曾想此人這般體弱,請仙師饒命。”
他顧不得捂傷口,叩起頭來。
“我問,你答。”
葉塵面無表情地道:“你為何人,為何在此處抽打此男子,要帶此處難民到何處去。”
“稟仙師,小人叫梁成,與一眾被官家逼的沒辦法的良善兄弟在楓林郡佔山為王,因為咱們寨子平日裡劫富濟貧,人送外號楓林好漢,這在楓林郡內的口碑都是有目共睹的,至於這些賤民……難民,都是夏侯國的難民,非是本國國民,所以小的想拉入山中,充實本寨人口。”刀疤臉誠惶誠恐,生怕說的不及時被宰了,對難民的稱呼也是趕緊改口。
“劫富濟貧?我看是打家劫舍才對吧。”
葉塵冷笑一下,對他顛倒黑白的話語根本不信。
而叫阿蓮的那名婦人悲痛萬分中,被葉塵與刀疤臉的談話聲音拉回神,她緩緩放下懷裡男子的遺體,爾後仇恨地回頭看刀疤臉,為之失聲尖叫道:“我要你償命!”
她跑過去撿刀疤臉掉落在地上的刀。
但後者是練家子,豈能讓她如願?
他起身把婦人撞倒,看向葉塵裝弱勢一方道:“仙師,這婦人要殺我,請仙師救我。”
“你該死。”
葉塵已經大概瞭解了所以然,所以也不想再問些什麼了,目光冰冷地看著此人,宣判了他的死刑。
刀疤臉臉色一變,求生的本能讓他轉頭就跑,跑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匹馬。
卻聽身後一聲‘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