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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你下棋,我去去就來,等我。”

阮妗華未抬眼,只道:“好。”

葉君垣於是提起輕功飛身離開,去的方向正是雕欄畫棟之處。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阮妗華額頭沁出了些許冷汗。

更沒發現,此刻棋盤上,本來一目瞭然的勝負,已然不見,白子變少,而黑子更多,於是黑白再呈對峙之局——又是死局。

她下棋,並不是因為好勝之心,而是當她第一子落下時,這局棋彷彿一下子就活了起來,初時她還能憑本心去解開死局,先破後立,重新開拓局面,然而越下越久,她越無法自制,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她迫著她一般,黑子落,白子上,白子去,黑子補,這一系列的動作明明皆是她所思所想,可是卻越來越違揹她的初衷,她想停止,卻停不下來。

在葉君垣離開的那一刻,死局已成,她背脊上,已是大汗淋漓。

阮妗華想站起來,可是卻疲累的無法動彈,這棋實在太過詭異,已經沒有辦法去以常態來理解,哪怕她再費盡心機,也不能破得了這死局,思此,只覺得身心俱疲,指尖在太陽穴按了一按,卻是徒勞無功。

她不知此刻自己臉色已是蒼白到極致,連唇色都極為慘淡,若是葉君垣還在此,必然會詫異她怎麼在這一會兒就搞得自己面無血色。她一面剋制住此刻突然襲來的睡意,一面又極力抬頭望向遠方,想看看葉君垣是否歸來,然而頭已昏昏沉沉,眼睛痠軟地都要流下淚來,心知不對,趕緊狠狠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

疼痛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下,她知道肯定是與這棋盤有關,趕忙使出全身的氣力站起來,想遠離這盤詭棋,可是尚未站穩,暈眩更甚,這一下暈眩十分厲害,她立刻就栽倒在地,地面冰涼,卻再也不能喚回她的意識。

在阮妗華倒於地上的一瞬間,偌大的墓室裡出現了一個黑影,它穿著帶著兜帽的黑色斗篷,斗篷十分陳舊,但卻將它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那兜帽極大,竟是將臉遮了個大半,僅僅露出下頜,它下頜緊緊地繃著,看來極瘦,它握緊斗篷邊緣的手也證明了這一點,那雙手乾枯如柴,面板很白,卻很皺,就像一層淺色的樹皮,緊緊地貼著骨頭。

它出現在巨大花壇的一側,被一株極大的灌木植物擋住,似乎早就在那兒了,一直在暗處窺視著二人,它明明是垂著頭的,可是卻彷彿能看得見它從兜帽底下探出來的目光,透著狠毒的、溼漉漉的惡意,就像所有地下生長的黑暗的東西,久不見光,因而仇視著一切美好的東西,那是礙眼的。

它走過精緻的石橋,走向那個無名的小亭。

阮妗華靜靜地躺在那兒。

它的眼中劃過一絲即將得手的快感。

就在這時,一個青衣長衫的人,不知從何處來,卻極快的移動到了它的面前。

他只是負手立著,明明表情淡漠,卻身上又有一股濃濃的厭世感,仿若睥睨天下,眾生皆如塵土。

他在黑影面前,語氣淡淡地說道:“你不能碰她。”

黑影開口了,它的嗓子是壞的,像是什麼在嘶啞拉扯著:“我為什麼不能碰……她進來了,我不能讓她活著出去。”

“那另一個呢?”

它陰惻惻地笑了兩聲,用詭異的聲調說道:“他也會死……等著吧,再等等,他們都會死在這兒,誰也不能活著。”

青衣男子搖頭:“你不會殺他。”

黑影惱怒地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我會的!我會的……殺死他!擅闖的人都該死!”

男子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輕蔑地看向它,道:“你不過也是個擅闖者。”

黑影被戳到痛腳,一躍而起,恐怖的手指呈爪狀狠狠向男子的臉上襲去,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忽地在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