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漁夫裝扮的中年男子將一個籃子遞給宋璃。
“黃鱔,”玉清望去,見宋璃一腳踢飛籃子,嘻嘻一笑,“她肯定當作蛇了。”
清盈靈動,六爺眼底的光芒一掠而過。
“我得出去,不然送黃鱔的人就要遭殃了,宋璃雖無殺人之心,但盛怒之下,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玉清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請船伕撐起竹篙,畫舫悠悠的來到了花間亭的對面。
畫舫上的玉清羅衫隨風飄逸,霧鬢風鬟,凌雲出塵,如晨中曦光,暮中晚霞,又如林中明月,水中青蓮,如夢如幻,竟積聚了世間的清靈,讓眾人人心神震盪。
船艙裡,六爺看著玉清窈窕的身影,目光沉沉,一絲無奈劃過眸底。
“胡雨清!”宋璃咬牙切齒。
“宋大小姐,氣不順,則顏衰,黃鱔有駐顏之效,特意捉來送你,是不是嫌我送的黃鱔太少,”玉清笑道,“實在抱歉,剛才遊的太急,就捉了這麼一條。”
畫舫未停留,繼續向南而去。玉清不等宋璃回話,返回艙中。一隻瑩白玉手伸出窗外,對著花間亭輕輕搖擺,像似跟某人在揮別。宋璃看著玉清輕晃的手,像一個個巴掌一樣打在臉上。
“遇到你這樣的對手,還真的有點為宋大小姐可憐,”六爺戲謔道,“你與宋璃怎會結仇?”
“年初去建安寺上香,宋璃非要搶在我前面,我便讓墨雪丟了一百文錢在她丫頭幻兒的身邊,幻兒為了一百文錢與墨雪爭,宋璃進了寺裡才發現香籃還在幻兒手上。出了寺院,宋璃見我跟墨雪說話,明白了一切。從此,結下仇恨。” 玉清吐吐舌頭道。
六爺淡然一笑,看著玉清的雙眸流連在花間亭外的梨樹林,“你喜歡梨花?”
“你怎麼知道?”玉清目光掃過嬌豔的桃花,靜默的停留在遠處的梨花林,“風流雅士總是將美人比作桃花,所謂人面桃花;但是桃花的美總帶著些嬌豔,梨花的美卻有著玉骨冰肌。”
六爺點頭道,“有理,我也喜歡梨花。”
玉清訝然側目,看向六爺,彷彿看到了似雪梨花,良久之後,恍然覺得失態,“六爺是京城人麼?”
“算是,生於此,幾年前遷居西北。”六爺說完,不再多言。
玉清半垂著頭,目光從案几掃過玉杯,又掃過錦屏,還是找不到話說。相識不過半日,這樣相對無語,渾身都不自在。玉清抬眸偷偷看向六爺,見六爺正半躺著閉目養神,雙肩一鬆舒口氣。若是現在走,是不是該跟六爺打聲招呼?
“有事麼?”六爺未睜開雙眼,也未等玉清回話,“若是沒事,陪我坐一會兒。”
“六爺,”玉清輕喚,聽六爺嗯了一聲,“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六爺點點頭,“問吧。”
“六爺既然不喜歡依依,為何還收下她。”
六爺幽幽的睜開雙目,深沉的目光直抵玉清的雙眸,“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她?”
玉清被六爺看的有些慌,“你若喜歡她,大可自己跟劉媽媽說,為她贖身,何必等著四爺送你。”
六爺幽深的目光漸漸轉為讚賞,“那你猜猜,我為何等他送來?”
“這個……我猜不出來,”玉清撅起嘴,瞬間,流波生輝,“莫非你知道他會送來。”
“那你再猜猜,他為何要送我女人?”六爺戲謔的看著玉清。
玉清抿抿唇,目光中一絲嘲諷一掠而逝。自古以來,送人禮物無非是有求於人,四爺有求於六爺,送六爺女人,必定是投其所好。
“你定是認為我風流成性,四爺因有事求我,所以送我女人,”六爺見玉清點點頭,拂袖而笑,“你猜對了一半。”
玉清暗忖,一半?是哪一半,是風流成性,還是四爺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