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說的模稜兩可,吳伊人心中卻是猛地一突:什麼叫「陛下看在眼裡」?
腦中一時閃過太多可能性。吳伊人打了個寒戰,不敢再繼續深想。只急忙拉住虞枝心的手問道:「還請姐姐教我,我該如何為陛下分憂?」
話到這裡,虞枝心終於滿意的笑了:「妹妹不是已經明白了嗎?既然陛下厭惡周氏,咱們作為陛下嬪妾,自然不能再讓周氏蹦躂下去。」
「姐姐是說——讓周氏——死?」
雖然在意料之中,然被虞枝心這樣直白說出來,吳伊人仍是忍不住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上四肢百骸。虞枝心卻不以為意的笑道:「妹妹難道怕了麼?不過是害個人罷了,妹妹可別裝的像什麼都不懂不會一樣。」
她臉上忽而浮現惡意,俯在吳伊人耳畔輕道:「妹妹不是已經和白氏商量好了一個除掉對手的極好策略?不過是這對手換個人而已,其他一切照舊,不就成了麼?」
吳伊人終是恍然想起來。虞氏今日打上門來,由頭就她與白清漣聯手要害了虞枝心的性命。雖說虞氏有意與她聯手反將一軍,也不妨礙虞枝心心中芥蒂,最好是能捏住她的些把柄,也算是報復過一回。
心中雖然不忿,吳伊人再說不出推諉的話。虞枝心看著小娘子不情不願的表情又笑了:「這一步妹妹是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與其在這裡腹誹姐姐我,不如考慮怎麼把事情做到最好。」
「你是教我留下後手,若是事發便推到白寶林身上?」吳伊人不笨,腦子一轉就有了章程。
虞枝心卻搖頭:「你們為我設想的結局難道該不是一場意外麼?」
「你與周寶林不一樣。」吳伊人此時不再遮掩,直言不諱道:「你若意外身亡,無論哪位相爺都不會在意,最多沈相再選個女人入宮替補而已。可要死的是周氏,周相定會追查到底。到那時只需發現些蛛絲馬跡,他定會順藤摸瓜猜出真相來。」
「猜到就猜到啊。」虞枝心挑眉:「所以我才說,這件事唯有你能做。便是周相猜到是你做的,他——又能如何呢?」
「周相——」
「周相與吳相同為輔政大臣,且同為武官之首。」虞枝心截口道:「周家與吳家的女兒在宮裡鬥起來,那就是各憑本事的鬥!他若想在前朝給吳相施壓,難道陛下會任他施為?有陛下在其中拉偏架,你覺得周相是敢給陛下和吳相臉色看,還是唯有將這口氣咽回去?」
吳伊人果然不蠢,虞枝心的話說到一半,她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虞枝心也好,另幾位小主也罷,因家中父兄根本無法與周家抗衡,便不敢冒險對周相嫡女下死手。而能與周相分庭抗禮的,唯有朝中太傅與四相——沈相和李相身為文官,與周相交惡只會兩敗俱傷。吳相卻不同,一旦周相被打壓,卻是能得到不少好處的。
「周氏一族仗著輔政之名並手中權勢,一直妄自尊大盛氣凌人,陛下對他們早已不滿。」虞枝心直視吳伊人雙眼,與她娓娓道:「這一回周氏若死,周相肯忍下還罷了。要是他有心發難,陛下正好抬舉吳相打壓周相。這般結果於陛下、於吳相、於你,難道不是一舉三得的好處嗎?」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我非但不用推到白清漣頭上,甚至不用太多遮掩,只要不被找出實證就好?」被蠱惑的吳伊人已經完全走進了虞枝心設下的陷阱中,雙眼閃出躍躍欲試的光來:「陛下看得出是我乾的,哪怕不明說也會找機會嘉獎於我。周家就算知道是我乾的,卻根本奈何不了我!」
「甚至吳相還能從中漁利,想來今後會對妹妹更加滿意,給妹妹更多的支援。」虞枝心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淡淡補充道。
這話可謂正好點中了吳伊人的痛腳。須知吳伊人雖在人前代表吳家,實則並非吳相選出,而是後宅里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