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心放鬆了身子斜躺在軟榻上不屑的笑:「昨兒被皇上那麼一嚇,我算是徹底想明白了。就得這般智慧有限,偏肯絞盡腦汁的為他算計;行狀雖然魯莽偏又有幾分手段,既不會聰明過頭又不會輕易把自己折進去的女人才能討他的喜歡呢。若是蠢到李嬪那份上,他肯定就懶得搭理了。可要是再聰明點兒——你看容妃,陛下看似倚重她,心裡不知道多忌憚呢!」
白桃眼珠子轉了轉,忍不住笑了:「聽你說的怎麼那麼像二老爺當年喝醉了酒抱怨上官,說能耐不夠還心眼兒特小,又要屬下會辦事,又看不得屬下比自己厲害,實在不好伺候啊。」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虞枝心忍不住擊掌:「咱們二老爺難得說過一句實在話,這種上官當真不好伺候!」
「然而二老爺總能盼著上官高升,或是乾脆把人擠走了自己當上官。」白桃擠眉弄眼的給她潑冷水:「可憐主子你卻得一直受著了,不如趕緊練習練習這裝糊塗的本事,以後別露出馬腳來。」
「其實也不用。」虞枝心這會兒已是心平息和,撐著額頭笑道:「聰明又不夠聰明,偏偏喜歡自作聰明,不就是五妹妹那模樣嗎?我就照著她的來,肯定是夠蠢的。」
「五小姐可不夠討喜啊。」白桃忍俊不禁:「她都被你坑了多少回了!」
「誰讓她總想著跟我搶東西來?」虞枝心哼一聲,嬌弱造作的晃手帕:「我這把子小聰明可不用在跟人耍心眼上,全心全意都是為了陛下呢。」
白桃笑的直不起腰,恨恨拿帕子丟她:「你可正經點吧!」
想了想又提醒:「既然改了口,可要與容妃那邊通個氣?免得她給說漏了。」
「不必。」虞枝心擺擺手自通道:「容妃比我更懂如何應付陛下,定不會說錯話的。」
……
長禧宮中是一片安靜祥和,在明粹宮裡收拾行李的麗貴人卻是又一次發了脾氣。上好的白瓷茶盞在?上摔成粉碎,唬的伺候的宮人一個個噤若寒蟬。
「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氣死我是不是!」麗貴人只覺得胸口一團火氣往上湧,白嫩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這麼吵這麼鬧可讓本貴人如何歇息?說了多少次都給本貴人輕聲點兒!一日收拾不完就多收拾幾日,不必趕這一時的!」
她脾氣本就不小,如今有孕在身,宮人們更是不敢往前湊。恰好大宮女綠腰從外頭進來,趕緊上前服侍,攙著麗貴人往裡屋走,嘴裡一邊道:「娘娘,娘娘您先坐會兒,喝喝水消消火。」
麗貴人發作了一通無名邪火亦是覺得有些口渴了,接過綠腰遞上的香茶,仍是心氣兒不平的直哼哼。
綠腰便勸道:「奴婢知道娘娘不願意搬出去,可奴婢倒是覺得這也不是一樁壞事——」
麗貴人聞言杏眼一瞪,幾乎又要把手裡的杯子丟出去。綠腰噗通一聲跪下,仰頭誠懇道:「娘娘先聽奴婢說兩句。若是覺得奴婢說錯了,您要打要罰奴婢都認了。奴婢真心是為了娘娘好才鬥膽進言,娘娘好歹聽一回吧。」
綠腰一直乖覺聽話,王玲瓏對她本有幾分信任。聽她這麼說,勉強收斂了怒容硬聲道:「行,你說說看。本貴人到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奴婢哪敢編什麼胡話來糊弄您啊。」綠腰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得意,就坡下驢的從?上爬起來,略湊近王玲瓏耳邊小聲道:「奴婢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之前可是說皇后娘娘過幾日就出關了。」
「皇后?」王玲瓏心中一突,看了綠腰一眼:「你把話給我說明白。」
綠腰也不含糊,壓低了聲音與她細細分說:「奴婢是隆治五年入宮,一直在明粹宮裡伺候,說的大話些也算是半個老人了。早幾年這兒的主位還是德妃周氏,奴婢記的清清楚楚,有一回德妃懷了身孕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