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皇后今兒早晨的做派, 再想想皇后的性子,趙熠心中一個咯噔, 知道來者不善。是以根本不敢耽擱,帶著人急忙趕回了明光殿。
先時開小朝會的朝臣們已差不多來齊了。總歸他們辦公的地方離明光殿不遠,比陛下從後宮趕來更快些。趙熠瞟一眼他們怪異的表情,心思愈發沉了沉:皇后這摺子裡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只不知到底要為難他到什麼程度。
而皇后的箋表也確實沒讓陛下「失望」。趙熠看了兩行已是眼前一黑,直接將箋表仍了出去。
「賤人!」皇帝陛下氣的眼底泛紅,一手撐住桌子方能立住, 口不擇言罵道:「賤婢!她好大的膽子!」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做鵪鶉狀低著頭, 露出些許意料之中的表情, 唯有沈相咳了兩聲出來略勸了一句:「陛下慎言, 皇后娘娘畢竟是皇后娘娘,雖然這箋表所說,咳咳, 不是那麼可取,到底想法, 那個,咳咳,也是皇后娘娘的本分,說的也是人之常情嘛。」
「人之常情?!」趙熠只覺得無數個響雷在腦子裡炸開,恨不得將箋表重重拍在這些人臉上:「你們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他冷笑連連,全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與惡意:「好一個人之常情,好一個本分。不知沈相和諸位大臣的夫人有幾位是和皇后娘娘一樣本分賢惠,將諸位的侍妾婢女按是否適合生孩子排布一番,讓各位照著日子去睡的?」
諸位大人忍不住搖頭。皇帝的話雖說的粗糙,但這封中宮箋表的駢四儷六說的天花亂墜,一言蔽之確實就是這個意思。皇后娘娘以擔憂陛下子嗣空虛為由,決定根據各位嬪妃的身體狀況排個「值班表」,日後陛下也不用費心翻牌子,只按著這份表格的順序睡過去就行。
甚至皇后娘娘還貼心的表示,如她這樣身體不太好不適合生養的,陛下除了按照祖宗家法初一十五來坤和宮睡個覺,其他時候就不必過來浪費「精力」了。若是哪一日「值日」的妃嬪不合陛下心意,陛下也大可以不招幸。只是這不招幸的日子多了,少不得朝臣們就要惦記陛下的身體健康了。
這哪裡是箋表,這簡直是明著打陛下的臉,將陛下比作配種的牛馬。各位朝臣在心中暗付,若是他們的夫人敢說出這話,都不必他們寫休書,岳家就要主動把女兒接回去「病逝」了。
沈相自然也是同樣想法,打一句圓場已是看在孔太傅的面子。既被陛下懟了回去,他自然退到原位不再說話。李相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只得出列再勸:「臣等亦是不同意皇后娘娘的箋表所說,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何須如此激動?」
「朕激動?朕何止是激動。朕這會兒就想問問孔太傅和孔尚書,皇后如此賢惠的奇思妙想可是受他們言傳身教,是孔家教出來的!」
趙熠摁捺住心頭的暴怒,只愈發陰陽怪氣:「皇后娘娘好大威風,今兒第一日請安就罰了有身孕的麗貴人。轉頭倒是一口一個子嗣重要,把朕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朕真不知道是不是再過幾日,這龍椅皇坐也該讓給她!」
「陛下息怒!」
一眾朝臣趕緊跪下。心裡不免埋怨孔皇后確實做的太專橫,哪怕真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也不能這麼明晃晃的往人臉上打啊!
趙熠深吸一口氣,也不叫起,只一步步踱到四位相爺跟前,一字一頓問道:「皇后所言有失禮教,所為全無章法。對皇家、對朕更無半點尊敬。依四位大人看,此事當如何處置?」
「這個……」
沈相與李相對視一眼,復又低下頭,小聲回道:「皇后娘娘實屬思慮不周,這摺子駁回就行了。」
「依沈相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不過是一封沒出內廷的中宮箋表……」
沈相飛快抬頭,掃過陛下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