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陛下明示,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貴妃?」
沈相爺與他繞了這許久的圈子也算知道這位是不準備輕易鬆口的。既然各有目的,不如就攤開來說清楚。
趙熠板著臉:「貴妃代掌宮權卻行事不端手段毒辣,朕欲貶貴妃為妃,並收回宮權寶印以儆效尤。」
「此事不妥。歲貴妃確有不對,然當前皇后新喪,若是貴妃也被貶斥,只怕後宮一時不得安寧。」
何謂不得安寧?自然是指孔太傅以後宮無人管束之由再往宮裡塞孔氏女。若有貴妃鎮著,便是孔太傅有此意,只要陛下與四相咬定了不讓此人為後便還好行事。可要是貴妃都倒了,豈不是平白送給孔太傅機會,那才是親者痛仇者快。
沈相的意思趙熠當然明白,只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若不先把口開大了,往後又怎麼好和沈相談呢?
「朕又哪裡捨得動了貴妃呢?畢竟這幾年風雨同舟,貴妃在朕心中的地位從來是不同的。」皇帝陛下深深嘆了口氣:「可朕也實在沒法當此事從未發生。如今宋氏死了,慧嬪已是十分傷心,若是朕還不能給她一個公道——」
「慧嬪娘娘最是懂陛下的心意,又有陛下厚愛,想來不會為難陛下的。」
「她是不會為難朕。」趙熠的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微笑,只心中愈發惱怒。這老頭兒倒是想得好,拿慧嬪的品性當藉口,分明是什麼都不肯答應。
「雖慧嬪賢淑,可越是這樣,朕越是對不起她啊。」皇帝陛下故作深沉的搖頭:「朕好歹是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當這皇帝還有什麼意思呢?」
話到這裡,沈相知道不吐點兒實際的東西出來陛下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了。索性開誠布公道:「陛下是要升慧嬪的位份?」
「正是。」趙熠目光直視他:「貴妃仍做回去她的容妃,慧嬪升為妃位。」
「不可。貴妃位份不可貶,慧嬪可做貴嬪。」
「貴妃位份不變,慧嬪升做慧妃。」
「連升兩級只怕朝臣不服,還請陛下位慧嬪娘娘考慮,只升做貴嬪就好。」
「沈相真要如此錙銖計較?貴嬪與妃位不過差了一等。且慧嬪還養著個公主,開銷用度總要多些。」
「公主自有公主的份例——」
眼看陛下瞬間陰沉的臉色,沈相果斷改口:「那便升做貴嬪,有陛下格外開恩,再領了妃位的份例就是。」
「沈相倒是做的好買賣!」趙熠冷哼一聲:「朕對貴妃自有情分在,可慎刑司的人能不能守住秘密,就不是朕說了算的了。」
他甚至悠閒自在的往後一靠,言語中不乏威脅:「朕將慎刑司查出的口供壓到現在已是極限,孔太傅和其他幾位相爺沒少在宮裡安插人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們得去了。」
沈相瞳孔微縮。趙熠雖是威脅之語,但也確實如此,若他們不能儘快達成協議。只怕拖得久了就要節外生枝。
「那依陛下的意思?」
「既然貴妃不能動,那便補償慧嬪。」趙熠一錘定音:「慧嬪照料小公主有功,理應封作妃位。」
見沈相仍在猶豫,趙熠淡淡提醒:「宋貴嬪死的冤,可既然人都死了,自然沒有拿活著的人出氣的。唯獨小公主是她留下來的一條根苗,朕即選了宋氏撫養公主,升她為妃也算是給公主一個靠山。」
所謂母憑子貴,小公主也是龍子鳳孫,慧嬪託了公主的福得以晉升位份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沈相目光閃了閃,終是想起了慧嬪虞氏體質虛寒極難有孕的訊息,咬牙點了點頭:「陛下乾綱獨斷,微臣聽命就是。」
「那就有勞沈相了。」趙熠毫不在意的順杆往上爬:「其他幾位相爺處也請沈相幫忙說道說道,少說咱們自己人不能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