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條,是賀司珩的。
吃完晚飯,蛋糕就上來了。
周楊起鬨:「吹蠟燭了,壽星公主。」
今兮把蠟燭甩他臉上:「多大人了,還吹蠟燭?要吹你吹。」
周楊笑的沒皮沒臉:「那我吹了,順便再許個願。」
今兮:「隨你。」
蛋糕有附贈的皇冠,周楊把皇冠帶到頭上,有模有樣地,閉眼許願,聲音大的在場所有人都聽清:「我希望大家今年好好賺錢,掙來的錢都用來買我酒吧的酒!謝謝大家了!」
不止今兮,所有人手上有什麼,就拿起來,扔周楊。
周楊嬉皮笑臉地躲開。
熱鬧中,蠟燭熄滅,每個人意思意思地嘗了口蛋糕。
朋友間的生日宴,蛋糕從來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吃完蛋糕,接下去的活動。
有人去唱歌,有人去喝酒,有人去打麻將……活動層出不窮。
今兮哪個都沒去,她回了屋,拿著下午做好的蛋糕,離開了度假山莊。
她開的是周楊的車,敞篷跑車。
車進入市區,車速就降了下來。
春天的風,溫和地捲起她的長髮,她卻無暇沉醉在這夜風裡,眼往前一瞟,不遠處,南城市第一醫院的燈牌在黑夜中煜煜發光。
……
今兮不是第一次來燒傷科了。
她站在門外,敲門,等了幾秒鐘,毫無回應。
「有人在嗎?」她朝裡探頭。
燈火通明的燒傷科,裡面空無一人。
今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拔腿,走進辦公室內,在賀司珩的位置上坐下。手裡的蛋糕,放在桌子上。
她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整。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今兮百無聊賴地等,看著牆上掛著的鬧鐘,心裡和秒鐘一起往前走。
嘀嗒。
一。
嘀嗒。
二。
嘀嗒。
三。
……
……
手術室內,電子顯示屏顯示著兩個時間。
一個,是當下的時間。
另一個,是手術時長。
七點開始,十一點五十二結束。
手術時長,定格在四小時五十二分。
林立勛先出的手術室,賀司珩將收尾工作做完,才出來。
林立勛:「辛苦你了,原本該休息的,沒想到臨時發生車禍,又把你叫回來,一天兩臺手術,累吧?」
賀司珩:「還好。」
林立勛想起什麼:「對了,你今天是要給人過生日的嗎?」
賀司珩洗手的動作頓了頓,他嘴角輕扯,「嗯。」
林立勛說:「都快十二點了,趕回去也來不及,趕緊去打個電話吧,好歹是人生日,不能陪人過生日也就算了,生日祝福可不能少。」
「嗯。」
賀司珩從手術室出來,連手術服都沒來得及脫,掏出手機,邊給今兮打電話,邊往辦公室走——回去拿車鑰匙。
電話,始終是未接狀態。
他平整的眉頭,漸蹙起。
腳步加快,奔向辦公室。他反覆打了幾個電話,到辦公室門口,電話接起。
「賀司珩,你怎麼還不回來?」
聲音惺忪,帶著睡意,軟糯的,又帶點兒委屈。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聲音,似乎很近很清晰,在空氣中迴蕩。
他進辦公室,目光在裡面無意識一掃,看見了坐在他位置上的今兮。
不是錯覺。
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