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愛。人們就算唾棄他的薄情寡義,鄙夷他的病體,也依舊對他懷著一絲心底的畏懼。
謝硯是連兔子都沒殺過的人,可是對面那男人的手上卻沾滿鮮血。
沉默許久,鳳岐嘆道:“你對黃泉九曲這毒知道多少?”
謝硯沒料到他突然問這個,“……怎麼了?”
鳳岐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什麼都不知道還敢亂用,真是個孩子。這毒是我師父所制,曾給過你爺爺一瓶。你是從你爺爺那偷的吧。”
謝硯渾身一顫,臉色白了,“……你知道毒是我自己下的?”
“給你切脈時就已經知道。”
謝硯頓了頓,思索一瞬,臉色更為難看,“毒是我下的,我自然有解藥。那你還到處找藥引……是為了探查這裡的地形和人馬吧!”
“探查這裡的虛實這也是一個方面,”鳳岐道,“更重要的還是給你找解藥。”
“胡說,你不是已經知道……還需要什麼解藥!”
“小硯,你以為你只中了自己下的毒?我觀你面色,為你切脈,還發現你體內的另一種毒。這毒應當是逍遙閣的絕命散。我年輕時見過一次,逍遙閣的殺手臨走前灑下一片粉末,彷彿是為了逃遁,其實卻是以退為進的殺招。”
聽到這裡,謝硯覺得一股涼意從心頭漾開。他本以為那粉末是殺手逃跑的掩護,沒料到竟是劇毒。
“若不是你同時中了兩種毒,也活不到此刻。只是兩種□□性摻在一起,著實讓我費了一番功夫。”鳳岐遞過來一碗湯藥,“今日解藥總算製出,你喝了吧。”
謝硯盯著他,“你就這麼隨便把解藥給我了?”
“本來就是為你配的,不給你我還自己留著不成?”鳳岐挑了挑眉,略感詫異。
“你為何要對我好?你……想幹什麼?”
“我師門與荒原客交情很深,你是他的孫子,我自然要照料的。”鳳岐道,“你一個小輩,就算有時出言不遜,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孩子使小性子,我沒什麼可與你計較的。”
“小硯,你把藥喝了,一會兒有些話我要和你說。”鳳岐靜靜說。
謝硯端起碗,一邊喝藥一邊從碗沿上拿眼睃著鳳岐,彷彿生怕他突然變臉。然而直到他咕嘟咕嘟把一碗藥喝完,鳳岐才重新開口。
“你雖是孩子,但有些話我還是得和你說明白。就你這次做的事,如果你不是荒原客的孫子,我定然不會替你耗心血制解藥。”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自己中了毒,好讓陸長卿注意你,陪著你。但你真心喜歡陸長卿的話,就不該讓他擔憂和傷心。你這麼做,我很生氣。”
“這次沒出大事,我姑且饒過你,也不會把這事告訴他。但是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麼任性胡鬧,我只好親自教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
“鳳、鳳岐叔叔……”不知為什麼,聽完鳳岐的話,謝硯想了半天反駁的尖銳話語,最後到了嘴邊,卻只剩這句。
鳳岐輕輕嘆道:“小硯,你在陸長卿身邊很好。我和他終歸是兩條路上的人。我近日就會離開,今後你好好陪他吧。”
“你要走了?”在謝硯的預想中,鳳岐應該恨不得死賴在陸長卿身邊才對。
“既然註定要走,還是早走的好。”鳳岐閉上了眼,疲倦至極,“離開的路這幾日找藥我已經摸熟了,你想我儘快走遠的話,就莫要告訴陸長卿。”
謝硯聽懂了鳳岐的話,卻不能明白他的心思。因為在他的心中,這世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心愛的人廝守。他實在不懂,鳳岐既然和陸長卿彼此相愛,為什麼反而要離開。他發覺自己的確贏不了這個人,因為他根本不明白這個人在想什麼。謝硯茫然地點了點頭。
“你回大帳去吧。”鳳岐的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