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
普普通通一句話,鳳岐說時鳳目一挑,竟有種威脅的意味。
鳳岐伸出兩指給謝硯切脈。謝硯來回看著陸長卿與鳳岐,只覺鳳岐故意誘惑了陸長卿,乃至陸長卿一直盯著鳳岐的臉。他心中十分不悅。其實鳳岐不過專心切脈,陸長卿盯著他看,也不過是想從他神色變化中儘快得知謝硯病情而已。
鳳岐將手攏回了袖子。
“是黃泉九曲。”鳳岐道。謝戟聽了九毒二字,渾身竟受驚般一抖。
“怎麼解?”陸長卿立即問。
“黃泉九曲是用九種毒物製成的,但是具體是哪九種毒物並不清楚,所以只能試一試。小硯,疼一下。”鳳岐說完,取出隨身的匕首,對著謝硯的手腕劃了一刀。
“你做什麼!”謝硯驚道。
鳳岐隨手拿了桌上茶杯,將謝硯的血接了半杯。
鳳岐挪開茶杯,陸長卿立刻用乾淨的手帕按住了謝硯的傷口。鳳岐喚來小廝道:“抓幾隻兔子,把血餵給它們。”
“好殘忍……”謝硯把頭縮排陸長卿的懷中。
鳳岐也不反駁他,囑咐陸長卿:“讓小硯少動,免得毒血入髓,這幾天你儘量陪著他。我需要往湖邊竹屋裡搬些東西,你再給我幾個得力的人。”
“好。”陸長卿應道。
鳳岐被小廝推走,風吹起他的薄衣。見他又低頭咳嗽,陸長卿很想說什麼,但是餘光看見了謝硯腫脹的緊緊追隨他的眼睛,那些叮囑的話又吞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靖國絳都,昏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中,一個女子被枷在牆上。她渾身皮開肉綻,連指甲都已殘缺不全。
玄淵大夫坐在女子對面的一把太師椅上,朝獄卒示意停止用刑。女子勉強抬起頭,看見他不緊不慢地轉弄著手中的夜明珠。
“杜姬,想說了麼?還是要我再拔掉你左手的指甲,你才肯說?”玄淵微笑著,那親切的神色卻只讓人看了渾身發冷,“這夜明珠今日尋到了,竟原來是探驪宮藏書閣的那顆。師父從不允我進藏書閣,師兄他便以為世上沒人知道這珠子的來歷了麼。”
杜姬嘔出了一口鮮血。
“如今也不需你說了,我知道這是鳳岐的的謀劃。他無非是想看我慶國內亂,國之基業被慢慢蠶食……只是你,”玄淵話鋒一轉,站起身用手指勾起杜姬的下巴,“就這麼死心塌地護他,為什麼?”
“他是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是你也與那些凡夫俗子們一樣,愛上他了?”
杜姬緩緩地笑了,竟有幾分嘲諷,“當年我全家遭難,那些既往的親友沒有一個伸出援手,卻唯有他一個路過的外人拔刀相助。為了救了我家二十四口老少,他有三次幾欲死於敵人之手。我雖看不透他的謀略,但我相信他走的路。世人皆道國師薄情,我卻說鳳岐大人是至情至性之人,為他而死,心甘情願。義氣相投,無關風月。”
“好一個心甘情願!”玄淵輕輕笑了,“你就與他去黃泉路上敘舊吧,我在江湖已萬金懸他首級,想必他此刻已死在江湖殺手手裡了。”
玄淵手下一緊,杜姬椎骨格格作響。
——欠了這男人,怎麼還得起。鳳岐大人,下次再不要給別人這麼多恩惠了……
她的瞳慢慢散大,終於失去了光澤。
鳳岐將製藥的爐子和器皿都叫人搬到了竹屋中。黃泉九曲解藥的藥引都非尋常藥石,饒是軍醫也識不得,是故鳳岐白日裡便讓士兵推著他到山中尋草藥,晚上則熬著夜配製方劑。
他本就虛弱,如此一折騰,消瘦得更厲害。
陸長卿不敢擾他,白天陪著謝硯,晚上站在竹屋外,守望著窗紙後透過的徹夜燈光。屋內傳出劇烈的咳喘時,他整顆心都被揪起,然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