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夏婉玉為什麼對我說這些,但是她的話字字珠璣,就宛若一記記重錘一樣,敲打在我的心中。談不上讓我幡然醒悟,但是此時我看著被陽光照耀在臉上的夏婉玉,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的心是那樣大,似乎能夠整個世界都只能佔她心中的一點點。
我想出口反駁她,但是想了想,我沒說出口。因為人就是一個自相矛盾體,人們總是嚮往彈指間杯酒弒千軍的場面,可是又總是豔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甜美愛情,或許這一刻夏婉玉想要征服整個世界,但是我知道她在墮胎後看到我的第一眼,眼角流露出晶瑩的淚花,或許那一刻,她的心很小。
很自相矛盾,可是這就是人。
夏婉玉轉過頭,看著我,問我:“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可說,也沒有什麼能說。”
夏婉玉恬靜一笑,說:“等你什麼時候站在我的位置,你就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我笑了笑。
我們兩個一起乘坐電梯下了這座塔,站在電梯裡面,夏婉玉問我:“你要開始計算下去的時間有多少嗎?”
我說:“不,不用計算。”
“為什麼?”夏婉玉蹙眉問。
我說:“下去不需要時間,上來才需要時間。”
夏婉玉說:“你悟了。”
我不知道夏婉玉對我所說的這些話有什麼深意,但是我知道有些時候夏婉玉還帶有那麼一絲感姓。這種感姓讓夏婉玉愈發的迷人,就好像是屹立在這裡的這座塔一樣。
下了塔,坐上車,夏婉玉對我說:“送我回餘山。”
我點了點頭將車開到了夏婉玉家裡位於餘山的高爾夫別墅,夏婉玉下車的時候我就想離開,可是夏婉玉卻將我拖進了家中,然後說:“我想喝雞湯,你給我做點吧?”
我詫異的看了看她,問她:“你確定我可以在這裡給你(*)湯?”
夏婉玉熟稔的開啟冰箱取出來一個芒果,剝開皮咬了一口說:“為什麼不呢。”
我不知道夏婉玉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既然夏婉玉讓我在這裡,那麼也就是說張青石和張超全都不在家。或者,她有辦法說出讓我在她家中的理由。我一連在餘山高爾夫別墅裡面住了一週,這一週幾乎天天我都和夏婉玉膩味在一起,照顧她。除了晚上我們分房間睡覺之外,其他的就好像是我是這棟房子的男主人一樣。
我想,我是不是成了夏婉玉包養的小白臉了?
直到有一天,蘇東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夏婉玉為什麼這麼肆無忌憚。因為張青石在蘇葉和姬妖媚的逼迫之下遠逃澳大利亞去了,而張青石逃往澳大利亞的時間就是在兩週前,也就是夏婉玉去我家裡找我的前一天。
我忽然之間有些恍惚,露出了一個呵呵的笑容。
我看著興致不錯的夏婉玉,坐在她的面前,問她:“你為什麼要打了孩子。”
夏婉玉似乎知道我會問這個問題一樣,對我說:“因為我現在不能要這個孩子,即便是你的孩子。”
“為什麼呢?”我問了一個十分腦殘的問題。
夏婉玉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話:“因為我不屬於你。”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有一種很挫敗的感覺。夏婉玉猶豫了一下對我說:“你相信張青石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他什麼都知道。”
夏婉玉說:“那就對了,他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麼他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郝仁你還不明白嗎?他怕和我離婚之後要分開我財產,他現在正在將所有財產全都轉移到澳大利亞,如果他成功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僱兇殺了你,然後殺了我。”
我呵呵一笑。果然,夏婉玉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