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急診室的外的椅子上。等待著訊息。

黃sir打了幾個電話，也等在了這裡，剩下的同事雖然擔心，卻都被黃sir趕回去了。畢竟不能因為警察署傷了一個人，就全體罷工都來到醫院守著。

黃sir雖然傷了手下愛將，卻畢竟老江湖。雖然擔心，卻依舊有心思考慮其他的事，他一直在帶著審視意味看著快要崩潰了的沈一。

沈一坐在長椅上，那種等待的無力感再次把他包裹。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黃sir的目光。

沒過多久，就又有人到了，是沈慕。

沈慕護著這個弟弟基本上道上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來到這裡也在黃sir的意料之內。

沈慕見到黃sir也沒有多少其他反應，並不像一般的黑道警察相遇的各種火藥味十足，恰恰相反，氣氛平和的簡直就像是兩個熟悉的故人。

沈慕只是平淡的點了個頭，就像見到舊時認識而不熟悉的同學一樣，而黃sir也象徵性的如同見到熟人一般笑了一下。然後就自己接著打電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這兩兄弟。

沈一對於沈慕的到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依舊坐在椅子上垂著頭。十指在膝蓋上相扣，關節因為用力而看得見森森的白。

沈慕直接走過去蹲在了沈一的對面，

“一一？”

沈一沒說話，甚至頭都沒有抬起來。

沈慕嘆了一口氣，安撫一樣的摸了摸沈一的頭髮。

沈一移開了頭，語氣低沉，卻聽不出喜怒，“你怎麼來了？”

沈慕有些驚訝，最開始他以為沈一會在他到來的第一刻就脆弱的撲在他懷裡哭，問他怎麼辦。

畢竟沈一以前一直是這樣的。

從小時候被欺負了，到十五六歲的時候生了病，都是撲在自己懷裡哭的不能自已。

他已經被沈慕寵壞了。

看著沈一消沉，沈慕說不清自己的心緒，終究還是複雜的吧。

沈慕：“我聽人說你出了海，還進了醫院，來看看。”

沈慕的聲線依舊是冷的，他一直是這樣。雖然如此，也聽的出話裡的溫柔。

沈一：“這樣啊，我挺好的，你可以回去了。”

沈慕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猶豫了好久乾脆坐在了沈一旁邊，“我陪你吧。”

沈一輕輕的：“從十八歲生日過後，加上這次和上次飯店事故，你一共親自來見我十六次。”

沈慕愣了一下，心底翻騰起一些什麼，卻終究被他壓下去了。

沈一忽然抬起頭來，側過去盯著沈慕的眼睛，沈慕看到沈一的眼睛裡有著紅紅的血絲，那些強裝的堅強與冷漠在一點一點瓦解蹦離，語調幾乎要帶上哭腔，

“我不求那麼多了，哥，你幫我保護好阿意好不好？”

好不好？

這樣軟弱的語氣，從很小的時候沈慕就沒有拒絕的勇氣，可是聽到自己的弟弟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心卻是酸澀的。

沈一依舊盯著沈慕的眼睛，“我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最近沒有闖禍，沒有泡吧，沒有到處招MB，沒有和狐朋狗友鬼混，真的，哥，我不一樣了，你幫我保護他吧。”

沈慕不知道說什麼好。沈一的眼睛清澈的像一個深潭，微微泛出光來，沈慕無法從他盯著自己的視線上移開，他覺得自己就要在自己這個弟弟的視線裡溺亡。

沈一：“你幫我保護他吧，我做不到，……”

他太弱小，他做不到保護他。

沈一慢慢的把頭垂下來。

離開沈一視線的沈慕像是終於重新掌握自己身體，他正準備說點兒什麼的時候，急救室的門開啟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問有沒有誰的血型是AB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