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趕回來的謝柏盛,隨著距離他記憶中的地方越近就越是緊張,握住韁繩的手已經出了汗。
先將自己從京城帶回來的些禮物,送到了縣令的府上。
婉拒了他們讓自己留下稍作休息的話,帶著些許乾糧,就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趕。
不管在旁人眼中,他認一黑白獸為爹到底有多離奇,謝柏盛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因為旁人就不承認這一點。
他時常能從自己乾爹乾孃的口中聽說,頭一回他爹爹帶著他過來拜訪時,他連話都說不清楚,整天嗷嗷嗚嗚的,每次都要被他爹狠狠拍上一爪子才會乖巧。
謝柏盛其實也很好奇,他爹爹是怎麼做到把他養大的,奈何無法溝通。
心底揣著不少想法,直到他踏入了進入竹林的路。
入目只有白茫茫一片,謝柏盛沒在地面上看見一個腳印,只在進入了一段路後,偶爾能瞧見幾個動物的爪印。
從大小上來看,應該不是他爹爹。
還沒回洞,謝柏盛就先熟練無比的開始給他爹爹挖筍。
根據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的經驗,不管他跟爹爹強調多少遍,他爹都還是那樣,大冬天能湊合著翻個身就不錯了。
走到山洞門口,謝柏盛先探頭去看了看,走進去後絲毫不意外,一隻老大的熊貓躺在那裡睡覺。
謝柏盛將筍放下,走過去抱住了自己爹爹的爪子。
戰場上無數次危急關頭,都是在腦海里想到了這一幅場景,才支撐他活到了現在。
謝回一覺睡醒,感覺自己洞裡好像多了些什麼,要比他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要更暖和些。
在很早之前,謝回就很少生火了,畢竟沒有個崽一定要吃熟透的食物,他也怕在自己睡著後,不知不覺就烤焦了毛。
反正皮毛夠厚實,也冷不到他。
謝柏盛剛才回來,就用火摺子生了火,一直坐在旁邊一邊添柴一邊等著,終於看見他爹爹睡醒,站起身來朝著謝回跪了下來。
「孩兒不孝。」
謝回剛才睡醒,多少還有點迷糊就看見這一幕,走過去先將他扶了起來,用爪子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像是他走之前說的那樣缺胳膊少腿,又挪到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坐下。
「爹,我手還要留著給你挖筍呢。」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謝柏盛笑著主動解釋,將已經剝開筍衣的筍,遞到了爹爹的面前。
山洞裡多了個謝柏盛,謝回生活質量直線上升,很長時間沒來過的大熊貓也又一次造訪,拿著蜂蜜過來跟他們交換冬筍。
它來的時候,剛好謝柏盛外出,謝回拿了筍遞給他,放在小時候孩子吃飯的桌上。
謝柏盛扛著冬筍回來,看見熟悉位置上擺著的那個蜂巢,也不算小的一個人,莫名就紅了眼眶,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笑著走了進去。
「爹,我回來了。」
「吼。」
謝回用爪子指了一下放在那裡的蜂巢,將他手上的冬筍接了過來。
大雪封了山後,不止是謝回,謝柏盛也不再往外走,而是整天待在山洞裡。
這一次他回來時,他乾娘給他準備了不少的書,讓他在冬日裡無聊時可以看看。
聽著自己爹爹在咀嚼筍時格外清脆的聲音,謝柏盛就連看書彷彿都能入神不少。
原本在一人一熊一起生活時,謝柏盛只知道過完了冬就是萬物復甦,但是如今卻知道有過年這回事。
將之前他帶回來的春聯張貼在山洞裡,正日子那天又給他爹多剝了好幾個筍。
謝回躺在那裡,盯著正在用功的孩子時,時常都會去想一件事。
自己在這崽還小的時候整天都要嫌棄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