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還是邱莎莎告訴簡寧的,簡寧在刷過頁之後撥出一口氣來。輿論有時候會把一個人推向風口浪尖,但有時候大風大浪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保護,世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她們想出名藉此炒作,正好把畫面中的她給遮掩了過去。
說起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拍到跟顧景臣的畫面了,每一次不是她的臉模糊就是顧景臣的身份模糊。簡寧很疑惑,照理說畫面中的自己或許可以看到臉部輪廓,可有人故意給她弄了模糊的陰影,好像是不想讓她暴露了似的,這實在讓她難以捉摸。
會這樣做的人絕對不會是傅天澤,難道是顧景臣麼?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這個四少真風流啊,一個緋聞接著一個緋聞,剛從巴黎泡完洋妞回來,馬上又在國內另結新歡了,他的未婚妻秦采薇好慘哪!”邱莎莎忍不住感慨道。
簡寧聽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是,秦采薇最慘,她所要承受的輿論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這就是作為顧景臣的未婚妻所要經歷的痛楚,幸好,她不是秦采薇。
沒工夫再去想秦采薇的處境,簡寧皺起了眉頭,上次她在酒店被人拍到跟顧景臣的畫面之後,緊接著就被傅天澤冷落,顧景臣也很及時地來電向她示威炫耀,如果真是他做的,那麼他應該很快就會讓她知道。
但是,簡寧等了一天,也沒見顧景臣有什麼動靜,好像完全不記得她了似的。她想想也真是自虐,被動的人永遠也掌握不了主動權,時刻惦記著那個王八蛋的手段。
第二天就是中秋,邱莎莎前一天晚上飛回家了,又只剩下簡寧一人,照例收到傅天澤的花,抽出裡面的卡片一看——
“寶貝,中秋快樂,今天太忙,沒空陪你,記得別哭鼻子。”簡寧看完,覺得噁心得厲害,邱莎莎不在,房間裡沒有人,她面無表情地將玫瑰花的花朵揪下來,一朵接一朵,再狠狠地捏碎,弄了滿手紅豔豔的花汁,她緩緩地走到垃圾桶邊,將沒有了花的玫瑰花束扔進了垃圾桶。將鮮豔的花朵撕碎,是她如今最想做的事。
今天太忙是吧?簡寧想了想,穿戴整齊出門。
街上到處都是人,一到假期,人們就跟幾百年沒見過太陽似的全跑出來,寧願忍著人擠人的煩躁也要湊熱鬧。
然後,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周圍無論老幼,在逛街遊玩的都是一家人或者是小情侶,極少像她這種獨自一人出門的。中國古代的節日大都代表著團圓,中秋更甚,今天天氣不錯,晚上想必有個明燦燦的月亮……
去年的中秋,她和爸爸媽媽,還有傅天澤、傅天澤的媽媽一起過的,卻沒想到成了最後一次團圓。
耳邊充斥著歡聲笑語,獨她笑不出來,她無處可去,唯一的歸屬是那塊藍山公墓園裡的豪華墳地。
“到了。”司機師傅對坐在車租車後座上的簡寧道,迫使她從回憶中走出來。
簡寧從車窗朝外看去,不遠處就是她家曾經的高檔別墅,經由傅天澤和沈露的手裝修過,重新換了種風格,跟從前再也不一樣了。她種在花園裡的綠色植物被連根拔起,那塊養花的地方也被挖了個大大的游泳池,蓄滿了水。她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沈露和傅天澤心安理得地快樂苟且著!
心裡燃起熊熊怒火,快要把她燒得連渣滓都不剩,那計程車司機見她久久沒動,忙道:“小姑娘,你到了,還不下車麼?天不早了,我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吃團圓飯呢!”
簡寧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從錢包裡掏出錢,很木然得盯著前方,那司機被她滿含著恨和憎惡的眼神嚇到,忙接過她遞過來的錢,問道:“小姑娘,你沒事吧?看你的打扮並不怎麼像住在這個別墅區的,你來找人啊?”
簡寧下了車,摔上車門,很意味深長地笑道:“是,我是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