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不及格。」
當大家都附和圭介時,茂久總是含糊地笑著;他無法開口反駁,卻也不願附和,因此才含糊以對。
夏木與冬原稱讚茂久的料理,說了「不愧是開快餐店的」是哪一個?他們兩人的手藝都很差,或許任何一個會做飯的人對他們而言都很厲害;但是茂久的朋友之中,從沒有一個人因茂久會做飯而誇他厲害。
圭介取笑時,其他人便跟著笑,所以無論何時何地,他對於會做飯之事只感到自卑,從不覺得是項才能。
「還有我的名字也是。」
取笑他名過其實的人,當然就是圭介。你的爸媽用總理的名字給你取名,這是大錯特錯!考試成績鮮少超過五十分的茂久,總是任人取笑。
白痴。
圭介也常罵茂久白痴,但夏木的白痴完全不同。
在你們這種年紀要論斷是不是名過其實,還早得很咧!
把這種話當真的人才是白痴!夏木一口否定了厭惡自己名字的茂久。
現在還不知道是否名過其實這番直率的言語猶如醍醐灌頂。圭介是個成績優秀的好孩子,而茂久則是又笨又沒前途;一路被這麼取笑下來,茂久也自然而然地以為自己是人生上的失敗者。
「對不起。」
雅之垂下了頭。他也常附和圭介,跟著取笑茂久。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不舒服。」
「沒關係啦!你又沒辦法反抗圭介。」
茂久自個兒也是,在事不關己的話題之上從未反抗過圭介而對望與翔時也是一樣,因為圭介老找他們的麻煩,茂久便自然而然地跟著冷漠相待,但他與他們其實並無任何過節。
「我發現了,圭介常對我說一些難聽話,但那些人從來沒有。當然啦,一開始他們很兇;但那是因為他們認識的人剛死。」
雅之也一面注意著背後的男生房,一面微微點了點頭。
茂久以為自己和圭介時朋友,但比起圭介,其他人還比較不會傷害自己。茂久總是看圭介的臉色說話,但他從不關心茂久的感受。這樣真的是朋友嗎?疑問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抹滅了。
「你別放在心上。」
茂久拍了拍雅之的肩膀。
「我爸媽很忙,無所謂,可是你不能喝圭介鬧翻嘛!加油吧!」
雅之仍然低著頭,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在男生房裡廝混了一小時後,圭介突然翻身下床。床頂低矮,床鋪又狹窄,下床時必須翻滾下來才行。眾人在學會這種下床方式之前,不知撞了幾次腦袋。
「雅之,我們去打電話。」
圭介說要去,其他孩子自然無法反抗;雅之亦是不說二話便遵從了。
待在發令所裡的是冬原,因此他們便請求冬原帶他們上瞭望臺。圭介的語氣與其說是請求,倒不如說是命令;若是換作夏木,搞不好又要吵上一架,但冬原什麼也沒說,以潛望鏡確認上方過後,便帶兩人上去。
天色已完全黯淡下來,星星出現於天空之中。雅之的淚腺有些鬆弛,連忙以手指揉了揉眼角。走出戶外,更是體認到潛艇之內的空氣有多糟,救援失敗的失望再度襲上心頭。
「救援才剛中止而已,別打太久啊!」
說著,冬原走到瞭望臺頂端。一方面是知道圭介不願別人聽他講電話,可以迴避;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注意四周。
「你好好監視他,別讓他過來。」
圭介一面說道,一面蹲下來操作手機。雅之依言注意著冬原,但歸結並未打電話。仔細一看,他似乎在上網。
「你在看什麼啊?」
「NBC電視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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