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從歐洲開往幾內亞海岸,或去巴西和東印度群島的商船,都要經過這個海角或這些群島。總之,我把自己整個命運都押在這唯一的機遇上了;遇上商船就得救,遇不上就只有死路一條。
下定了決心,就又向前航行了十天左右,開始看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有兩三個地方,在我們的船駛過時,可以看到有些人站在岸上望著我們;同時可以看到,他們都一絲不掛,渾身墨黑。有一次,我很想上岸和他們接觸一下,但佐立功我說,〃不要去,不要去。〃但是我還是駛近海岸,以便與他們談談。我發現他們沿著海岸跟著我的船跑了一大段路。我看到,他們手中都沒有武器,只有一個人拿了一根細長的棍子。佐立告訴我,那是一種鏢槍,他們可以投得又遠又準。我不敢靠岸太近,並儘可能用手勢與他們交談。我尤其著力打出一些要求食物的手勢。他們也招手要我把船停下,他們會回去取些肉來給我們。於是我落下了三角帆把船停下來。有兩個人往回向村裡跑去。不到半小時,他們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塊肉乾和一些穀類。這些大概都是他們的土產品,但我和佐立都叫不出是什麼東西。我們當然很想要這些食物,但怎樣去拿這些東西卻是個問題。我們自己不敢上岸接近他們,他們也同樣怕我們。最後,他們想出了一個對雙方來說都安全的辦法。他們把東西先放在岸上,然後走到遠處等待,讓我們把東西拿上船後再走近岸邊。
我們打著手勢向他們表示感謝,因為我們拿不出什麼東西答謝他們。說來也巧,正當此時,出現了一個大好機會,使我們大大地還了他們的人情。當時,突然有兩隻巨獸從山上向海岸邊衝來;看那樣子,好像後一隻正在追逐前一隻,究竟他們是雌雄相逐,還是戲耍或爭鬥,我們也弄不清楚。同時,我們也不知道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呢,還是偶然發生的。
但是,照當時的情況判斷,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首先,這類兇殘的猛獸一般大白天不出來活動,其次,我們看到那些黑人驚恐萬分,特別是婦女更是害怕。大家都逃光了,只留下那個拿鏢槍的人。可是那兩隻巨獸跑到海邊並沒有去襲擊那些黑人,而是一下子跳到海里,游來游去,好像是在遊戲。後來,出於我的意料之外,有一隻竟跑到我們的船跟前來了。好在,我已早有準備。我迅速把槍裝上了彈藥,還叫佐立把另外兩支槍也裝好了彈藥。當那巨獸一進入射程,我立即開火,一槍打中了它的頭部。那傢伙立即沉下去了,但又馬上浮起來在水裡上下翻騰,拚命作垂死掙扎;然後,匆匆向岸邊游去,但由於受到的是致命傷,又被海水所窒息,還未游到岸邊就死了。
那些可憐的黑人聽到了槍聲,看到了槍裡發出的火光,其驚恐之狀,真是筆墨難以形容的。有幾個嚇得半死,跌倒在地上。過後,他們見那怪獸已死,並沉到水裡去了,又見我向他們招手,叫他們到海邊來;這時,他們才壯著膽子,到海邊來尋找那死獸。我根據水裡的血跡找到了那巨獸,又用繩子把它套住,並把繩子遞給那些黑人,叫他們去拖。他們把那死了的傢伙拖到岸上,發現竟是一隻很奇特的豹。此豹滿身黑斑,非常美麗。黑人們一齊舉起雙手,表示無比驚訝。
他們怎麼也想不出我是用什麼東西把豹打死的。
槍聲和火光早就把另一隻巨獸嚇得泅到岸上,一溜煙跑回山裡去了。因為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它倒底是什麼東西。不久我看出那些黑人想吃豹子肉,我當然樂意做個人情送給他們。對此,黑人們感激萬分。他們馬上動手剝皮。雖然他們沒有刀子,用的是一片削薄了的木皮,但不一會兒就把豹皮剝下來了,比我們用刀子剝還快。他們要送些豹肉給我們,我表示不要,並做手勢表示全部送給他們;不過我也表示想要那張豹皮。他們立刻滿不在乎地給了我。他們又給了我許多糧食,儘管我不知道是些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