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陵低頭對著金毛大狗吩咐了兩句,金毛大狗繞到布幔後面。很快,墨水屏上顯現出一條上下跳動的曲線來。 方道陵說:“諸位請看,這條曲線,是大盤期貨的曲線。” 它圍繞著大盤本身,但是又有自己的波動。 這是一種類似於指數期貨的東西,但是與錢飛穿越前聽說過的指數期貨又不一樣。而蔡卓到這個階段已經是完全聽不懂了,只覺得它和子母券差不多,有漲有跌,可以炒作可以賭。 臺下有人叫道:“這個我們都看膩了撒,誰知道它下一刻是漲是跌?” 臺上的蔡家恬把旗幡的旗杆往地面頓一頓,叫道:“安靜!聽上師講道。”這又引發了她父親一陣皺眉。 方道陵卻簡直比年輕人還要有活力,一步躥到墨水屏前,說:“你們看到的是這樣一個曲線,但要想看到趨勢,就要去求它的導數。” 導數? 蔡卓對這個字眼只聽說過一次,這好像是石英峰、刻骨寺的獨門功法……算不得獨門也算是特有功法。 雖然不是禁止外人修習,但外人很難學得會。 方道陵一個散修居然連這種功法也練成了,真是厲害。 “嗖嗖嗖”,方道陵雙手飛舞,墨水屏上的曲線上出現了數不清的切線,最後幻化成了一個與剛才大不相同的輪廓,不過仍然是蔡卓所看不懂的曲線。 顯然不止蔡卓一個人看不懂,臺下有更多的人說:“那又如何?你能看得出後面的導數是正是負?” 方道陵微微一笑:“接下來,讓我們求二階導。” 他對著墨水屏施展法力,雙手張開,微微顫抖,只見墨水屏上的曲線消失,然後出現了第三條曲線。 “請看!這是什麼?” “這是……”臺下眾人猶豫不定,倒確實紛紛覺得這個曲線輪廓有些眼熟。 魁梧健壯的紫衫力士從臺上布幔後面取出一個泥塑的菩薩像,端起來,橫著擺到墨水屏的下方。 臺下眾人紛紛發出驚呼,這次包含蔡卓在內,就連他也看明白了: 那墨水屏上的曲線,與橫倒的菩薩像的輪廓,很是一致! 臺下還有兩三個光頭的刻骨寺僧人,此刻雙手合十,熱淚盈眶:“善哉,善哉,菩薩在保佑我們。” 方道陵高聲說:“沒錯,菩薩在保佑我們。你表面上去看,那是一條錢財漲落的曲線,但是現在我帶領你們去看它的深處,一個不一樣的層次,在那裡,你就可以看到菩薩的金身。” 臺下的人亂哄哄地有一半拜倒了:“是上師引導我們得見真理。” 就連蔡卓也一時動搖了:“難道真的是這樣?” 轉眼間,會堂氣氛已經進入了某種群體性的癲狂,蔡卓在其中就像是個颱風中的孤島。 方道陵豎起白鬍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家說,菩薩告訴我們,下一步是漲是跌?” 曲線的盡頭,正好畫到菩薩的耳朵的部分。 臺下眾人瘋狂地叫道:“是漲、漲、漲、漲!” 方道陵厲聲說:“今是何時?” 他身後的“白眉力士”蔡家恬看了一眼沙漏,答道:“亥時五刻。” 臺下眾人發一聲喊,都蜂擁去下期貨的單了。這一次出去的人很多,一時簡直讓蔡卓感到孤零零、冷颼颼的。 女兒跳下臺來,湊近他,急切地說:“爹,錢、錢!你帶錢來的吧?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蔡卓冷冷地說:“你爹沒錢。” 女兒又是咬牙,又是跺腳,雙眼血紅:“錯過這個機會,你就是毀了我一輩子,也毀了你自己後半輩子。” 蔡卓深深地看著她,說:“我只後悔把你送到這裡來拜師,在家跟著我一起養蛐蛐兒該有多好。但願現在還來得及,我不能允許你的一輩子被毀。” 不多時,人們又擁擠著回來了,汗水都彷彿變成了蒸汽,室內悶熱得讓人想死。 而且人似乎變得更多,蔡卓不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蔡家恬垂頭喪氣地回到臺上,站在方道陵身後,像是全世界都在發財,只有她一個人踏空了似的。 眾人眼睛閃閃發光地望著那墨水屏,這次屏上是實時地謄寫出了期貨的資料。 期貨這個概念,錢飛很早的時候就在掘珠公司的糧食運售之中引入了,用來套期保值。 畢竟他這個公司是做化肥起家的。 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