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瑾問朱戀:“你家裡買的蒸汽機多嗎?” 朱戀說:“有一些,應該不如羅家的多。” 馮瑾說:“你覺得桃齋公司怎樣?” 朱戀笑說:“很不錯!我家的觀點與羅家是不同的。” 馮瑾愕然:“羅家買了很多蒸汽機,反而會與桃齋公司不對付嗎?” 朱戀笑說:“羅家開了很多織造坊,就連我身上這身衣服也是從他家的織造坊裡造出來的,這些織造坊頗得蒸汽機之利……” 錢飛也好奇地說:“是呀。” 朱戀說:“可是你們的桃齋公司自己也有織造坊,也在產出布匹,甚至錦緞,你們這是與羅家競爭。如果沒有了你們也沒有了蒸汽機,羅家本來就是織造行業的魁首。所以,他們大概不會覺得你們帶來了好處,反而覺得你們帶來了麻煩。” 錢飛說:“我聽說你家掌握的田土較多……” 朱戀笑說:“正是。我家可是購進了不少化肥農藥呢。而且,我家所關照的田土,是鋪散在千里沃野之中的,散開的範圍很廣,對於連通各地的鐵路,我也很有興趣。” 錢飛的心情暢快了許多,大笑說:“看來有很多好事可談。” 朱戀對船伕下令,船伕搖著小船,沿著無憂江,從水門出了城。 出城之後,沿江而行。 一路上,江邊都是肥沃的土地、平整的菜田。此處距離富庶的雪巖城較近,田地裡種植的是經濟價值較高的油菜、韭菜、辣椒之類,而種糧食的田只有一小半。 大約走了十幾裡,仍然算是距離雪巖城不遠的地方,下船進了一個農莊。 農莊門口貼著一幅對聯,上書:苦碌權位由他去,閒情田園是我鄉。 看到這幅對聯,令錢飛確信了朱家在雪巖城裡的權勢,這可不就是“缺什麼喊什麼”嗎! 走進農莊的院子,裡面卻是嚶嚶的哭聲。 只見一個白髮老人倒在地上,滿臉是血。 他面前是一個穿著光鮮僕役服裝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手持棍棒,面露獰笑。 而老人的身上撲著一個臉色蠟黃的少女,哭泣著喊道:“爺爺,爺爺!……” 朱戀:“……” 錢飛:“……” 朱戀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隨即正色朗聲說道:“怎麼回事?” 年輕的廝僕過來磕頭,說:“那個老東西,還有那個小賤人,偷東西,兩個人一起……” 少女撲過來更用力地磕頭,哭著說:“不是那樣的,爺爺和我都是清白的。是那個劉大官兒他一定要與我相好,昨天還強拉我去無人處,撕壞了我的衣服。今天爺爺找他理論,就被他打傷……求小姐為我做主啊。” 朱戀冷笑說:“劉大官兒?” 廝僕磕頭說:“小人根本不是什麼大官兒,都是他們亂叫。他們明明是賊,反咬一口,真是無法無天……” 朱戀說:“無法無天的是你!你盯上李家小妹也有一陣子了,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居然做出這種事來。你先去管家那裡領二十棍,還有,從今天開始,你就去管糞肥吧,而且不要讓李家小妹再看見你。她要是再說看見你一眼,我就打你一次。” 外號“劉大官兒”的廝僕大驚失色:“今後她只是看見我一眼,就要打我?” 朱戀冷笑說:“沒錯。現在就要打你,還不快去領棍捱打?” 祖孫二人對小姐千恩萬謝。 錢飛微笑著對她說:“還好有你在,可以主持公道。” 這話讓朱戀聽起來覺得相當刺耳,畢竟她一直管著朱家各種事務,讓這種事發生就已經是管理者的失職了,讓客人看到當然更沒面子。 朱戀苦笑說:“我聽說在桃齋公司沒有這種事情發生,是真的嗎?” 陳夏華搶著說:“是真的!” 李木紫也點點頭,說:“是真的。” 陳夏華固然是毫不猶豫地說桃齋公司的好話,不過李木紫在桃齋公司有很多觀察的機會,確實沒有發現有點小權的人物欺負弱者的情況,至少也不會吃相如此難看。 淨草也點了點頭。 有了靈霄殿與火山寺強者的背書,朱戀也更為相信,不由得嚮往地說: “和收音機裡說的一樣?真想去桃齋公司看看啊。” 收音機裡確實一直在宣傳桃齋公司的人格平等觀念:沒有誰是老爺,沒有誰是奴才,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