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全力地在牽制著黑頸鶴。 她耐心地一炮一炮去遠遠地攻擊黑頸鶴,但炮擊造成的效果只不過是撓癢癢。這讓她無奈地想起去年冬天用機槍去打海東青的時候。 現在的她,實力不比當時的海東青要弱了,但是黑頸鶴的實力更強了一大截。 在黑暗中,有零散“蓬”、“蓬”的火光在洞壁上亮起,頻率與炮擊相似,像是應答似的,那是鐳射打擊在洞壁上的亮光。 其中約有一半引燃了洞壁上的蘑菇,留下持久的光焰,彷彿是夜空中一大團一大團的星雲在燃燒。 李木紫努力地打一炮換一個地方,不過靈霄殿功法的移動速度終究還是慢的。 她純熟地掌握著數學上的線性同餘法,用這種辦法計算出自己下一刻的移動方位,在對方眼裡不容易找到規律,如果不是憑著這種算力,她早已被鐳射燒成了焦炭。 黑頸鶴的雙眼能夠射出鐳射,那是真正的“發現即摧毀”。 與此同時,馮安材在喘息著逐漸恢復氣力,他逐漸地放出金絲,形成一大片越來越大的蜘蛛網,在空中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輝,為黑暗的龐大洞窟提供照明。 這照明一開始是一個角,但逐漸地向著四周蔓延,沿著洞壁爬行,讓錢飛一行可以逃遁藏身之處越來越小。兩個出口,當然是最先得到照明的。 與此同時,淨草面對強敵,居然說她“辦不到”。 馮瑾先是大驚失色,然後就生氣了,叫起來:“你在說什麼呀,你怕了嗎?你慫了嗎?只不過敵人的個頭大一點,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淨草嗎?” 上次在極光土、土狼屯那裡,馮瑾不想硬上,而這次她想硬上,是因為這一次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這是我的戰爭”的感覺。她被胸中感情左右得更厲害一些。 淨草扭過頭來,她的臉上滿是淚水。她喃喃地說:“不行,我真的打不過。” 她從小就是一個職業的流氓,做僧人可以說只是副業,所以,對於評估敵人的實力、自己的實力,判斷什麼樣的人惹得起,什麼樣的惹不起,實際上她能做到極度的精準。 此前很多次面對危險,她毫無懼色,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但這一次,雖然她新得了“融密”境界的實力,但是面對兩個已經展開了法身的真人,她無法想象出任何機會來。 不是不敢,而是觸碰到了無情的現實。 看到淨草流淚,馮瑾也是真的被嚇到了。 不過此時,身旁還有一個人毫無懼色,那就是唐心純。 她為淨草端上一個杯子:“不要急,飲茶先?”一臉呆呆的,全無緊張感。 其實南方人說的“飲茶”之中,吃點心是不可缺的一環,但唐心純所提供的“飲茶”,不僅沒有點心,而且連茶葉也沒有,看上去好像只是一杯白開水…… 淨草苦笑一句,輕輕推開她的素白雙手:“當下,再怎麼多喝熱水也勿來事(不行)的。” 唐心純卻堅持把杯子推過來:“不是熱水,你仔細看。” 淨草定睛看去,只見白瓷杯子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淨草自己的手指捏上去時,即便她已經是融密境界高僧,卻仍舊感到凍得指尖發麻。 杯中盪漾的液體是清澈透明的淡藍色,散發出的霧氣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純粹的、無嗅無味的濃烈清香。 無嗅無味,濃烈清香!這是怎麼做到的? 彷彿這種清香是一種抽象的活力、愉悅感受,而不具備可察知的實體感。同時還有徹骨的寒冷。 淨草端起杯子,睜大眼睛:“這是……液氧?你要我把它喝下去?”這是真氣級別的液氧,她不確定自己的內臟與經脈能不能承受得住。 唐心純虛弱地微笑著,說:“食得鹹魚抵得渴啦,你喝下去大概是不好受的,但是大概可以變得猛一些。”為了製造出這杯液氧給人喝,她自身真氣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淨草也笑了出來,事到如今,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她一仰脖,咕嘟嘟地喝下了這杯液氧。 液氧彷彿沒有下肚,在順著食道與氣管雙重下落的時候,就自然地化開,把僵硬的寒氣與豐沛洶湧的能量同時灌入了四肢百骸。 淨草頓時感到彷彿全身都在加速燃燒,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