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不由得問:“遮天宗是出了什麼變故麼?” 老烏鴉說:“不問而取,確實多有得罪。但我們也是不得已,是有苦衷的。” 錢飛說:“願聞其詳。” 隨行的女郎們,還有太極堂的魏未可,都沒有半點怪錢飛對敵姑息的想法,反而都豎起了耳朵。 遮天宗這整個宗門都是寄生在其它修真之人的社會之上,專靠倒賣情報、挑撥離間來獲取修行的資源。他們對別人的事情所知甚多,但別人對他們的事情所知甚少。 眼下居然出現一個瞭解遮天宗密辛的機會,這豈不是比金鑲玉還貴重的奇遇? 老烏鴉伸出翅膀,指向那個八九歲的幼女,沉聲說:“請諸位莫要無禮,這位乃是我遮天宗的少主,韓可兒。” 韓可兒儘量保持著冷靜,不過錢飛也能清楚地看得出她是在強撐著,眼睫毛在發抖,撐不了太久時間。 錢飛帶著女郎們,還有太極堂的魏未可一起,對那韓可兒行禮。小姑娘也欠身還禮。 錢飛問道:“貴宗老宗主不在此處麼?長老、護法呢?或者類似的頭面人物。” 老烏鴉大概在遮天宗內部也算是深得信任了,但他的身份畢竟不是長老之類。 說來可憐,像這樣的妖物在人類社會獲得一個託身之所時,地位甚至比不上家奴,而只是寵物。 老烏鴉就是這樣的一隻長年的寵物。鶴伴園豢養的鶴鸛水禽也是同樣,如果李木紫不是徹底地隱藏身份的話,也會有同樣的遭遇。 唯有血紅山莊算是有些不同,不過那與其是對有靈智的妖物有所尊重,還不如說是在某些情況下把人類降低到了獸類的地位。 李木紫的師父願意把她當成人類來看待,所以師父的形象在李木紫心目中極為高大,師父的叛變也在她心中留下了不解的裂痕。 而在她的師父之外,錢飛居然也願意把她當成人類看待,並且帶動了債務部之內的這種特殊風氣,這一點也是李木紫願意留在債務部內的重要原因之一。 總之,遮天宗的少主獨居於荒涼危險之所,並且身邊只有一個老寵物看顧,這是相當不正常的狀態。 難道說,整個遮天宗只剩下這兩個人了?或者說一人一鳥。這簡直就離譜,就連太極堂也還剩下三個人呢。 老烏鴉用凝重的語氣說:“在某種意義上,遮天宗眼下只剩下少主與老夫這一人一鳥了。” 錢飛:“……”你真的在逗我? 他定了定神,說:“敢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老烏鴉說:“大約有七八個月。” 看來並不是像太極堂那樣,經年累月地式微,而是遭遇了突然的變故。不過也能看出,去年冬天,老烏鴉拼了老命去極光土討債的時候,遮天宗的宗門狀態就已經很不好了。 老烏鴉又說:“其實,我宗門的大多數弟子都還好好地活著,只不過他們……” 錢飛說:“怎麼?” 老烏鴉說:“叛變了。” 叮!密碼正確。 錢飛立刻就動容了,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創立的宗門,掘珠公司,因為大量的高層叛變,而使得繁榮興旺的宗門在一夜之間傾覆。 只留下他自己,和極少的一群孤兒寡母。 那時真的是朝不保夕,他把段家太奶奶等人藏在一個地脈深處的“泡泡洞”裡,時常過去照顧著…… 李木紫不得不輕輕拽他的衣袖:“錢前輩,請冷靜。” 錢飛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正色說:“你們遇到了苦衷,就要變本加厲地加害於我們?沒有這個道理。” 老烏鴉低頭撲倒,說:“懇求錢真人,幫助我宗門奪回弟子們,存亡繼絕。遮天宗願意將所有贓物贓款原封不動送還!” 錢飛冷淡地說:“退回贓物贓款,那是你們應該做的事,豈能用來交易?用我自己的錢付給我當報酬嗎?” 老烏鴉繼續說:“如果錢真人可以幫助遮天宗重建,遮天宗願從此投靠在錢真人麾下,聽錢真人號令!” 錢飛心想,也只能是這樣了。這幼主老僕,看起來真的已經山窮水盡,除了“未來的勞力”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當做足夠的籌碼。可能他們還掌握著不少情報,但是面對“存亡繼絕”這樣的大事,多少情報作為酬勞都是不夠的。 例如,假使老烏鴉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