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可能是靈霄殿整個宗門裡最擅長解決問題的人,沒有之一。掌門練樂奇的性子就比她要直。但另一方面,像兩個研究彈坑的老導師那樣一根筋的做題家,在靈霄殿裡更是數不勝數,相比之下,練樂奇可就算是個頭腦靈活的領軍人物了。 練樂奇笑說:“暴力計算不是行不通的,只不過我的算力也還遠遠不夠。” 李木紫猶豫著說,“如果把我宗門全部的算力都用上來……” 這話還得她來說才行,錢飛開不了這個口。她畢竟是靈霄殿的自己人。 練樂奇驚奇地睜大眼:“剛才錢飛不是說過麼?算這個是為了幫助遮天宗的少主爭位。” 遮天宗的少主就坐在那裡,在真人威壓之下瑟瑟發抖。 練樂奇說:“為了這種事,就要我們靈霄殿全員上陣?替他們賣命?這是什麼笑話?” 李木紫一笑,說:“確實是弟子的想法過於古怪了,請掌門責罰。” 練樂奇笑說:“無罪無罪。其實有些事不一定不可以談,只要有個合適的條件。” 老烏鴉緊張地說:“什麼條件?”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不抱什麼希望。 練樂奇抬起下巴,說:“既然是我靈霄殿全力幫助你們破解這算式,那麼在破解之後,你們所有的書信庫藏都要歸於我們管轄。我們倒也不會用它做什麼惡事,保證會將一切見得光見不得光的真相密辛,全部公諸於世,讓天下人都可以堂堂正正地見到天下事,讓每個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透每個人。” 老烏鴉的臉簡直都白了(考慮到他是一隻烏鴉,這種表情真的非同小可),聲音顫抖地說:“請……請容本宗門把該隱藏的秘密統統帶到棺材裡去,以保天下安寧,不至於天下大亂。” 練樂奇輕鬆地說:“哦,那你們就去棺材裡吧。方才的算式很有趣,也不枉本座來玩一趟。本座去也。” 錢飛連忙親手將一匣子稀土靈石的厚禮送上。練樂奇點頭笑納,隨手放進自己袖子裡。臨行前,他把李木紫拉到一旁,囑咐說: “你繼續好好地監視他們,如果發現了什麼不義之舉,隨時向我彙報。” 李木紫低頭說:“諾。” 靈霄殿掌門的威壓離去,讓眾人鬆了口氣。 與雪巖城那位高高在上的女掌門相比,這位練樂奇就算是相當平易近人的了。 然而,他也不會跟邪派做好朋友。他在大事上的判斷與決斷,仍然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接得住的。 這時候,陳夏華雙手絞著手指,期期艾艾地小聲說:“錢總……” 錢飛轉向她,微笑地注視著她。 陳夏華的聲音變得更小一些,但還是鼓起了勇氣:“我們的電子計算機,可以用了。” 她的內心其實不像外表表現的這樣柔弱,反而有一種“哈哈哈哈熊樣吧終於被老孃等到了,叉會兒腰”的豪情。 最近一陣子她顧不得與錢總相伴,就是在埋頭折騰一套巨大的電子管計算機。前天看到那個計算任務的時候,她本來在等錢總問自己,沒想到李木紫先挺身而出。 陳夏華當時想要開口說“我們也有”,但又覺得還是不爭為好,免得讓錢總為難。 爭來奪去的,不能顯示出自己的重要,忍一步讓半分,顯出一種大度的樣子,讓錢總看到,錢總總會記著我的好吧?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感謀略,就是少女的戰鬥啊! 當然,在債務部之中,只有她每天都在內心發生著這種戰鬥,其他的女郎們並不意識到這種頭腦戰的存在。 李木紫失敗了,她去請來的老祖也失敗了,眼下陳夏華全身高度興奮,彷彿這一切的忍耐都得到了好的機會作為回報,當然在外表上還是拼命地表現出矜持的樣子。 錢飛苦笑一聲,說:“我何嘗不是早就想要問你了呢?但是我又擔心會給你太大的壓力、還有對同事們也是。我們還是在探索與創造的時期,這時候最要緊的是不問結果,只看前方。遮天宗的秘法在幾百年裡都無人破解,而這個世界的修仙文明長度又何止一萬年?我們沒有必要與之去爭一日之長。” 陳夏華仰起俏臉看著他,眼睛裡彷彿有春水,柔柔地說:“我知道。但是我們不僅要探索與創造,還要挑戰。現在想要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