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玄菲幾乎要在黑暗中尖叫起來。 天哪,真氣流溢是無數修仙之人與天地溝通的標誌,代表了某種自然之理。果然,要想遮斷它,莫非是要付出什麼奇怪的代價的嗎?錢飛為了躲債,究竟觸控了什麼樣的禁忌啊! 糟了,這種邪術剛才已經用到了我的身上。我……我現在還是人類的形態嗎? 樓玄菲不顧一切地摘掉了頭盔,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堅固的庚金上按出了七八個深陷的指印。 她把頭盔扔到一旁,匆忙地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沒有什麼異常。 左右看看,錢飛、李木紫、淨草……都還維持著原本的模樣。但是他們身上,確實散發出那種微弱的、畸形的真氣自然流溢。 錢飛驚訝地說:“老祖,請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的。” 樓玄菲已經開始展開法身,轉瞬之間,狹窄的坑道之內就變成了一片翠綠欲滴的花圃,同時,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淡淡的、辛辣的芥子氣。不要以為暗香舍的女子都是嬌花,掌門人的毒氣攻擊形態可不是鬧著玩的! 樓玄菲喝道:“現在的真氣流溢,是什麼東西?” 錢飛說:“你是說這個?我們也正覺得奇怪。” 李木紫、淨草、馮瑾、唐心純,四個人各自舉起一枚有缺口的玉器,那是四枚離別玦。畸形的真氣流溢是從那離別玦上散發出來的。 樓玄菲驚魂未定地撫著心口,喘著粗氣:“你們上一章的那種斷章,是要被讀者打死的你知道嗎?” 這時候,四個女郎已經儘量分開站立,脊背緊緊地貼著身後的土牆。真氣流溢從四個離別玦上散發出,好像存在著若有若無的細微共鳴。 樓玄菲說:“這些是什麼東西?” 錢飛說:“離別玦。” 樓玄菲說:“什麼是離別玦?”她其實並沒有聽說過。年齒高、實力強,不一定意味著總能聽說所有冷門的密辛。 錢飛籠統地解釋了一下,包括集齊了八個離別玦造成巨大災難,在忻湖湖底連真人都有喪命的事情。 樓玄菲聽了這些之後,心虛地左右看看,覺得這個坑道的環境跟“忻湖湖底密道”有點相似。 “那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能收集到那麼多?” 錢飛說:“不算多。現在只有四個,即便真的祭起,也只能打出相當於冶純境界的一擊,收著它們只不過是有備無患。但是,它們從未顯現出現在的特徵來。在正常情況下,它們是完全沒有真氣流溢的。” 有一些強力法寶能有真氣流溢,與人類、妖物都不同,例如灰白府的“離情劍”就有真氣流溢存在,但“多情劍”卻沒有。 年前桃齋公司剛造好的一臺巨型電子計算機,因為用了較多的天材地寶,所以也有真氣流溢。 而在眼前,無論是一枚離別玦,還是四枚離別玦,按理說都還沒有強力到這個份兒上。 樓玄菲還是擔驚受怕,指著錢飛說:“那你背後那是什麼?” 錢飛說:“你不要瞎一驚一乍……”回頭一看,自己的身後有一個淡淡的陌生女子人影。 像個雕塑,又像個三維投影,有一半是與錢飛的身體重合了,一動不動。錢飛也怕得跳到一旁,但那女子人影分毫不動。 這一下子把大家都幹沉默了。 但沉默很久也不是辦法,沒有更多的特殊現象出現。 錢飛說:“大家把離別玦收起來。” 女郎們各自將離別玦收進了袖口的儲物袋中。那奇特的陌生女子身影消失了。 錢飛說:“大家把離別玦再拿出來。” 於是再拿出來,那人影果然又出現了。和剛才一樣,很模糊,連五官都看不清,披頭散髮,看那腰臀比,確實像是女性。 錢飛說:“好吧。那麼我們只要把離別玦的流溢再來遮斷一次即可。”又伸手做出隔空安撫的姿勢,對樓玄菲說:“老祖不必驚慌,來,擦擦汗。這件事我們算是記下了,但不必放在心上,前方的遺蹟裡還不一定會遇到什麼呢。” 樓玄菲做了個深呼吸,說:“行吧。不能為這一點異樣打退堂鼓。異樣越多,說明秘寶越是值得一探。” 錢飛笑說:“這就對了嘛。另外,你剛才真氣外放,遮斷的效果全都衝散了,請你戴上頭套,咱們再來一次,遮斷你的真氣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