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密”乃是第六個境界,僅次於“真人”。走有機路徑修行的修道者,是不可能達到那樣高境界的,沒有那樣的前途。 蔡卓只感到驚駭萬分,覺得自己在小姑娘的面前毫無遮掩保護,無所遁形。 而對方作為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侍女”,竟然明確知道第六境界的功法途徑,更讓他變得不敢去猜她的主人是何種人物。 他用手帕好好擦了擦汗,拱手說:“好教尊使知道,在下這輩子修仙是指望不上了,只盼著兒女們能換一條更有前途的途徑。所以,在下這是刻意想要煉製出價值高的靈石,作為兒女們的進學之資,讓他們帶去鶴伴園或者堅壁軒拜師。” 李木紫點點頭。 這樣就全都對得上了。 正因為自己身為沒前途的散修,所以想讓子女有前途。 彌散在忻湖湖底的那許多真氣級別的有機酸,只怕意味著在正常煉製過程之中,也是讓蔡卓大量消耗了真元的。 他寧可折損自己修為,也要為子女籌集拜師的資金,足見舐犢情深。 另一方面,第六、第七境界的高人,稀土元素靈石對其修行會很有幫助,而要想萃取提煉某些稀土元素靈石,卻離不開廣大走碳氫有機途徑的散修。 如果不能與這些中低層的散修交易,各個宗門的高人老祖也會缺少重要的支撐資源,也會因此而苦惱。 高低修行者都有自己的生態位。 這就是道。 蔡卓再次擦了擦汗,心想自己本沒有打算把這麼多底細都被人套走的。 可惜他遇上的是李木紫的審訊手段,連錢飛都已經領教過。 李木紫笑說:“你剛才說,是有歹人破壞了你的煉丹陣?” 蔡卓精神一振。 這樣厲害的人過問他的需求,固然令他忐忑不安,可是反過來也令他心中充滿希望。 他說:“正是。在四月二十六那天,我的萃取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這時,有兩三個人突然來到湖底,把我的煉丹陣搗毀,物料都散落出去。不僅汙染了湖水,而且接近萃取成功的釔礦都丟失了。” 按照時間來算,蔡卓當時立刻就釋出了懸賞,這是在四月下旬的時候。 而汙染擴散開,造成魚蝦大量死亡,乃至有漁民不安地去湖仙廟上供,則是五月上旬與中旬發生的事。 李木紫說:“釔靈石被他們奪走了?” 蔡卓說:“整個丹爐都被搶走。” 李木紫說:“你希望我們奪回?” 蔡卓咬牙說:“我要曙光堡的人道歉、賠償。我的損失有四十萬刀,只要能拿到四十萬刀的賠償,我願把其中十萬刀作為你們的佣金。這……這裡不僅有我十年的心血,更有我兒女們的一輩子啊!” 這個談笑市井之間、八面玲瓏的中年人,在此刻,臉上才浮現出深切的痛苦與憤怒。 李木紫點點頭,說:“對方修為如何?有何其它特徵?” 蔡卓說:“在漆黑深水裡,我看不到對方的容貌,甚至也看不出修為。” 李木紫皺眉:“連修為也看不出?” 蔡卓說:“他們能把我打傷,卻還是在我死命回擊之下遁走,我想境界大概是合元初期,或者凝虛後期,所以才定了這個賞格。” 合元是第四個境界,凝虛是第三個境界。 與合元期敵人作戰的任務,行情價是十萬刀左右,這其實也是錢氏債務部選擇任務難度的標準。 最後,李木紫問:“那你剛才為何說曙光堡?你怎麼知道是曙光堡的人?” 蔡卓拿出了一根極細的金絲。 …… “就是這根金絲。” 回到旅店以後,李木紫把金絲拿出來給錢飛、淨草、馮瑾看。 蔡卓手中的金絲很長,能盤成一卷,他截了三寸長的一段,交給李木紫。 錢飛三人湊在一起,端詳這根三寸長的金絲,這唯一的一點可憐證據。 錢飛說:“這不是曙光堡的靈性金絲,是凡間俗金。” 淨草說:“查!不查清楚,曙光堡就白白被人潑了髒水。” 李木紫卻說:“蔡卓他說看不出歹人的修為,他只當是自己驚慌激動未能查知明白,我卻想到了曙光堡隱匿真氣流溢的秘術。” 三人再次一起望向馮瑾。 馮瑾沉吟不語。 錢飛說:“如果你為難,也不用……” 他想的是至少可以迴避馮瑾,先假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