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到實驗樓的正面,停了下來。 在這裡可以看到,實驗樓的北側有三分之一被炸掉了,留下了巨大的圓弧形缺口,那月食一般的殘忍曲線,卻又甚至像是悉尼歌劇院一樣優美。 南面是包豪斯,北面是後現代。 這是在公司覆滅後,有各種各樣的人進入實驗樓“探寶”哄搶所造成的,或許是瓦斯爆炸,或許是粉塵爆炸,也可能就是直接引爆了庫房裡的高純真氣級別硝酸銨。 現在在實驗樓的周圍,洩漏出來的試劑形成了一個毒池,像是護城河一樣圍繞著實驗樓的北半邊,散逸著刺鼻而又有毒的真靈之氣,在夕陽下盪漾著五彩斑斕的豔麗色澤。 三女無需提醒,早已啟動了各自的護體真氣。而拉車的馬匹聞到毒池散逸的氣味,一會兒之後就已經跪倒在地,虛弱到接近昏迷了。 江湖傳言,在實驗樓的深處還剩下許多寶貝未被偷走,但是這裡也極度危險,只有真正的強者或者亡命之徒才敢進入。 當初洋溢著活力與希望的地方,錢飛把這裡看成是家一樣,而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呃……副本。 為了發散心中的愁緒,錢飛咧開嘴笑了笑。 真遺憾,“副本”這個笑話,在修真世界裡沒人聽得懂。 現在日頭已經偏西,而錢飛不打算在晚上探索實驗樓。 他與三女一起把昏迷的馬匹搬到遠一些的空建築裡,讓這些可憐的牲畜緩一緩,但願不至於被傷了性命。 錢飛也是好久沒有來了,不知道此地已經形成了毒池,所以才不小心讓馬車走得太近。 附近一座小一號而又沒有特徵的樓房是行政樓,當年錢飛和九個副總都在裡面辦公,對底層關心著數省糧價穩定,對上層籌劃著與各大宗門絕頂高人之間的關係往來,在中間管理著幾十萬弟子,稱得上是個權傾天下的地方。 不過現在它空空蕩蕩,不引人注目,除了玻璃窗破損大半之外,大體上儲存完好,因為裡面沒有什麼值得搶的寶貝。 錢飛與三女暫時在行政樓裡找了一個房間,兩人睡下,兩人守夜,半夜換班。 平時他們只輪流以一人守夜,但是在此地特意改用兩人。 深夜裡,窗外的毒池發出淡淡的綠光,不是放射性的光輝,而是仙靈之氣的“寶光”。 狼嗥聲聲,忽遠忽近,偶爾可以看到幾對綠眼珠在夜裡對著錢飛這邊張望,但沒有再更為靠近。 毒池或許已經毒死了成百上千的活物,但如果某些禽類獸類的根骨好、運氣好,飲下了這些含有仙靈之氣的混合試劑“湯”而能煉化吸收,它們就有機會成為精怪。 第一實驗樓目前像是被這些新生的低等妖怪所佔領了。 在實驗樓的深處,還有鐵器碰撞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並不響亮,卻也一夜都不停歇。 次日九月初八,錢飛在早上起床之後又等了一些時間,直到日上三竿,才領著三女、扛著冰棺,進入第一實驗樓。 他們跳過毒池,來到一樓窗下,然後一個個地翻窗而入。 房間裡面是晦暗的,有一股黴味,還有野獸的臭味,比昨夜所在的行政樓要明顯得多。 錢飛一行小心前進,李木紫與淨草分別走在最前與最後,而錢飛自己扛著冰棺,好讓手下三女的戰鬥力在遇到意外的時候能夠充分發揮。 這裡是一個套間的辦公室,穿過去就是去走廊的門。 李木紫握住球形把手,側身藏在門後推了一推,又推了一推,然後把肩膀頂在門沿,用力推了一推…… “這扇門打不開,門後有什麼東西。” 錢飛簡單地說:“炸開。” 李木紫:“你們退後。” “砰!” 巨響之後,門扇變成了硝煙刺鼻的大洞,露出了門後的東西。 那些是滿滿的碧綠藤蔓,是爬山虎,在牆外雖然也爬了許多,但是在這裡密集得像是原始叢林一樣,而且幾乎不受秋意的影響,綠得鮮豔,讓人發慌。 在茂密的葉子裡,露著不起眼的碎衣破布與一兩根白骨。 李木紫一路炸藥開路,順利地領著小隊穿過走廊,來到了門廳和樓梯處。 寬闊門廳的大理石地面,有一半塌陷了,塌陷坑窪處成了水坑,不,小規模的毒池。 幾線陽光從破窗裡照入,毒池上飛著許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