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見多識廣,多知道一些水星谷的修行方式。當水星谷弟子修煉到冶純期,也就可以恢復健康,乃至丰神俊朗,與其它同階的修真之人無異。錢飛自己就在宴會上會面過幾位。只不過能從凝虛修行到冶純的人百中無一罷了。 他有些好奇地去看水星谷的人貼了什麼懸賞,卻看到他們在尋找一個冶純期的同門。 懸賞告示說,該同門身軀雄偉,意識不清,可能傷人,離開水星谷之後不知去向。幫助水星谷找到該位同門的道友,可獲酬金五百刀…… 馮瑾眯起眼睛,鼓起腮幫說:“才五百刀,好摳。” 淨草笑說:“又不是要殺要抓,只是找到了給報個信而已,這個價格也可以了。” 錢飛不由得默默微笑。 就像一個從事高階財務工作的年輕女白領一樣,三女的金錢觀逐漸被經手的大筆刀幣給弄得迷糊了。相比之下,在半年前的小文山之戰的時期,李木紫從靈霄殿裡領到的零花錢只不過每月十刀而已。 錢飛安排馮瑾出面,在此魚龍混雜之地變賣了許多不起眼的戰利品法寶。 過去在許多地方都能找到饅頭鋪的分店,買賣法寶靈石都很方便。但是身為五大名門正派之一的饅頭鋪,想在黑石山的勢力範圍內開分店可也太難了一些。黑石山自身承擔起了這一社會職能,如果錢飛一行不穿越黑石山,也享受不到這個便利。 不到傍晚時分,事情都已辦完,錢飛一行的驢車平安駛離了黑石山,晃晃悠悠下山,穿過北山門而出。 回頭望著黑石山的北山門漸漸遠去,錢飛忽然對三女說:“你們發現沒有?” 李木紫認真地說:“發現了。” 淨草說:“也可能是看漏了?不過確實有點意思。” 馮瑾微笑點頭。 錢飛說:“懸賞榜上沒有哪一條是提及搖錢樹的,路過那麼多人,他們談各種事情,沒有任何一件與搖錢樹相關。” 李木紫冷笑一聲,說:“是啊。我們在到達黑石山之前,反而彷彿遇到的每一夥人都知道搖錢樹,而且都在拼命地尋找搖錢樹的線索,哪怕對於像我們這樣渺茫的線索,他們也不惜全力一搏。” 馮瑾說:“看來所謂搖錢樹的訊息是被黑石山封殺著,所言非虛。不管搖錢樹的訊息是不是真,至少封殺是真。” 淨草聳聳肩:“但也可能是我們看漏了,運氣不好而已。” 日頭西斜,錢飛把驢車趕離大路,決定在一顆大樹下露宿一夜。 …… 當天夜裡,在黑石山的煤礦礦井底層。 這裡暗無天日,人的臉與煤一樣黑。 躺在井下地鋪上的李青隆突然醒來。 李青隆是黑石山的一名練氣期弟子,也是礦工。 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升井見到陽光是三個月前,還是五個月前。在昏暗恆久不變的井下,很難釐清日期。 他每天所做的,只是麻木地刨煤、刨煤、刨煤、刨煤,要用力氣,要調動經脈中的真氣,否則身體會支撐不住。 同時用力氣的時候要小心,礦鎬是他自己買的,宗門的煤頭以二兩銀子一把的高價賣給他們,如果礦鎬壞掉,還得再花二兩銀子。 他必須節省。 要寄錢給老婆,養活她與自己的五個孩子。 但在兩三年前,當他是掘珠公司一個員工的時候,他的生活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當年在水泥廠工作期間,薪水用刀幣給付,家裡的積蓄有上千刀,也就是十萬兩白銀以上! 就像做夢一般。 在進入水泥廠工作之前,他只是個普通的佃農。 在進入水泥廠之後,他是掘珠公司的弟子(又稱員工),可以住水泥樓房,家裡有自來水,頓頓有肉吃,娶妻生子,比縣太爺過得還要舒坦。“平步青雲”也不過如此。 那時他也積極地讀夜校,想要有朝一日升任經理。 但是,公司覆滅,這一切也都灰飛煙滅,彷彿夢醒了,他仍然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佃農。 但與年輕時不同,現在他已經有了老婆和五個孩子要養活。所以他不得不來到黑石山。 有人勸他去落草,說是“現在就是亂世,亂世人該有亂世人的活法,你不去吃別人,別人就來吃你”。 但李青隆沒有去。 不久後當他拜入黑石山的山門請求成為黑石山弟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