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淨草,瘦子終於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這個陌生面孔不是同門,而是來找麻煩的,或許與尚房兩位帥哥師兄有仇。反正很多美女都對他們恨之入骨。 而眼前的這一個非常厲害,是真的來催命的。 更何況,她說的是什麼來著?“忘了把他的人頭找出來。” “找”這個動詞,用在這裡,可太奇怪了。瘦子聽得細思極恐。人頭這東西,是用來砍、用來撿、用來給人看的,“找”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找?從什麼樣的一堆東西里找?找起來挺麻煩,是嗎? 他的雙腿開始打擺子。 淨草說:“有誰知道?你給我找人去問。” 瘦子連忙帶路,領著她走進了一個民房。 四個老少不一的男人正在炕上喝酒吹牛,都是凝虛初期修為。 淨草眼中一亮:“我認識你們。” 剛才圍攻馬車的那些人之中,就有這四個人。 他們四人也認出了淨草,紛紛臉色大變。 淨草推一推剛才的瘦子,瘦子不得不替她把剛才說的話問了一遍。 那四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淨草說:“房雅健在哪裡?” 炕上最年長的那個人,面露迷惘之色,說:“他也還沒回來吧?” 房雅健行動迅捷,低調逃回,屯子裡看到的人並不多。 淨草沒有糾纏這個,繼續問:“他家在哪裡?” 四人面面相覷,都很猶豫。如果帶著外來仇家去抄了房師兄的家,豈不是還要面對房師兄的怒火? 淨草嫣然一笑:“不錯不錯,你們都是硬漢。” 她邁上一步,纖纖素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地在他們腦門上劃過,逐個拍碎了他們的天靈蓋。 此前淨草殺人前要問名字、與《殺人經》比對,是因為對方只是路人,或者修為低微,不宜輕易挑釁殺人。而這個屯子裡可都確信是兇險的敵人了,淨草不打算再剋制自己的殺戮慾望。 然後她轉頭對瘦子笑說:“你也是硬漢?” 瘦子已經認出了是火山寺的功夫,看著她的血手,重重地嚥了口唾沫,慌忙說:“不敢不敢,我這就領你去。” 房雅健與尚華榮合住的居所,原本是屯子上最好的房子,在屯子東北側,裡外三進。 院子、屋子,都是徒弟們在打理。裡面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房雅健在被逐出新風樓之後,在桃李居之中,多年來也收了十幾個徒弟,徒孫更多。他的情況可以類比江南名宿方道陵,大約像是方道陵三十年前的樣子。 不過,淨草進去的時候,留守的徒弟們知道不是對手,沒有膽敢現身阻攔。 淨草把堂屋、臥室、練功靜室、倉庫都看了一遍,四處踢踢尋找暗門,一無所獲,完全沒有感知到任何真氣流溢。房雅健可不會有曙光堡的隱藏真氣流溢的秘術,這隻能說明他確實不在這裡。 屋中靜悄悄的,有檀香暖爐、有虎皮椅墊、有名詩屏風、有白瓷仕女瓷花瓶。 淨草踢翻了暖爐,推倒了屏風,火焰把屏風熊熊燒起來。她又把虎皮椅墊扯來,湊上去引了火,然後用椅墊上的火苗點燃了窗紙、紗賬。 還覺得不過癮,淨草又從庫房裡搬來兩壇煤油,四處潑灑,最後半罈子澆在火上,讓火焰竄起一丈高。 不一會兒,這幾間大屋就燃燒得如同燈籠一般,風助火勢,黑灰滿天。 而房雅健也好,其徒子徒孫們也好,居然都沉得住氣,沒有現身阻止淨草,也沒有去救火。 瘦子膽戰心驚,趁著淨草不注意,想要溜走。冷不防淨草從天而降,一把薅住他的肩膀。 淨草微笑說:“你再想想,他如果要躲藏,會躲藏到什麼地方?” 瘦子咬咬牙,說:“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訴你了。有一個去處,乃是尚華榮、房雅健師兄弟早就準備好了的,如果他們一時無法回到自己家,就會去那個地方暫避。這也是我一個人潛心查出來的,就是為了抓他們的把柄,以防萬一。今天我也只能把那去處告訴你了,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實實在在地幫了你一把,而背叛了自己的同門。” 淨草眉開眼笑,說:“你放心,他們都不會有活著找你麻煩的機會,你還信不過我的拳頭嗎?” 此時許多人已經來到火場邊上,有的想要救火,有的只是踮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