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沉吟著說:“如果桃李居、黑石山他們說的是真,該當如何?是假,則該當如何?” 錢飛說:“你們三人協同行動,臨場決定權全部交給李木紫,不必找我確認。如果可以襲殺賀燮,就動手,如果不行,發現是個陷阱,就撤回來。我們可以趁著陷阱發動、敵人調動過來守著我們的機會,從空虛的東邊南下。無論如何,我希望一切能夠在兩個時辰之內解決。” 女郎們互相看了一眼,凝神一想,沒有再發現什麼問題,於是都說: “好的。” 李木紫、淨草與馮瑾三人,當場就從樹頂出發,向南飛去。 錢飛帶著唐心純飛身下樹,對嚮慕詩拱拱手,說:“我的人已經出發,不過我這邊還想請幾位客人多留一陣子,有所得罪,萬請見諒。” 嚮慕詩有第四境界“合元”後期的修為,實力其實是很強的。要想不施加傷害地把他長時間困在這裡,本來極難,幸好現在隊伍裡有唐心純。 嚮慕詩疑惑地想要開口,只見一個長髮披肩、穿著淺色睡衣的陌生美女把小半瓢淡藍色的“水”潑向自己,然後就睜大眼睛凍僵在了當地。水星谷的兩個人也倒了同樣的黴。 錢飛對陳夏華交代了去監視灰白府營地的任務,陳夏華也領命而去,把電臺留給錢飛。 按理說,敵人真正的主力是在更東邊的血紅山莊營地,不過那裡獵鷹的監視能力可不是好相與的,陳夏華沒有修仙之人的眼力、也還未能開發出紅外夜視儀,恐怕尚未看清對方,就會先被對方發現了。灰白府的營地,觀察起來更容易,同時距離近些,無線訊號也好些。 電臺在錢飛這裡,錢飛把天線支得高高的,豎立在樹冠之上。 不僅陳夏華,李木紫那裡也帶了一臺終端,不過錢飛不打算干涉“是戰是走”的決策,決定交給李木紫來臨場判斷。 三女一時飛行,一時在樹頂上跳躍,提氣朝南趕路。十六里的道路,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在冰天雪地之中,淨草熱得摘了帽子,馮瑾也不住地擦汗。 她們來到黑沉沉的小湖,見這裡沒有動靜,就繼續往湖南岸、西岸搜尋,不一會兒,看到了燈光。 只見林中空地上有四五座營火,三四十個帳篷,簇擁著兩座高大的木屋,儼然是個小村莊的規模。 連木屋都建了起來,可見他們對於狩獵錢飛一行是很有耐心、志在必得。 馮瑾使用金絲帕子在自己和同伴頭上各蓋了一下,施展曙光堡秘術,隱去三人的真氣自然流溢。 她們戴好帽子,矇住面,輕輕地從高空中落下,落在木屋頂上,營火照不到的那一側。 大多數人躲在屋中帳中,固然有三五人在照看營火、繞圈巡邏,他們也很難發現黑夜中從天而降的潛入者。 三女各自掀開一塊瓦片,朝著木屋裡窺探。 木屋裡燒著暖爐和大炕。一個臉色蒼白、傅粉頗多的中年婦人坐在炕上,正在閉目打坐修行,身邊有丫鬟侍候著。過了一小會兒,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闖了進來。 “沈管事,”年輕男子說,“你再考慮考慮。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咱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不礙事的。” 三女一驚,難道在這裡還有一個黑石山合元境界的“管事”?而從這個中年女子的真氣流溢看,只有築基修為。 看起來,尊稱一聲“管事”只是表現她在此的權力,並不表示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合元境界。 馮瑾對同伴們輕聲說:“她應該就是沈玉瑤了。“ 淨草頷首:“嗯,和她哥哥長得有幾分相似,我在秋風居見過她哥哥。” 沈玉瑤是黑石山的弟子,也是山主欒福深、關福素的部下。 那兩個山主,率領合元、凝虛境界的手下們進入極光土,把三四十個築基、練氣境界手下留在了這極光土外的邊境線上。 沈玉瑤看起來就是統領這些“留守隊伍”的暫時首領。 而且,似乎她在這裡空等兩三個月沒事做,於是與血紅山莊搞起來的圍獵隊伍、與子母券,都攪在了一起。 不過,跑進來找她的這個男的又是誰? 那男的修為有凝虛後期境界,體態魁梧,臉上有三四道猙獰傷疤,顯現出在江湖底層飽經風霜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