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送來重禮,卻不提具體條件,那麼就等於想要的是“這一切”,也就是在這場世界大戰之中,在最根本的立場上,要拉攏黑石山宗門。
老天王說:“你把人都帶回去吧。我不能為了你,跟刻骨寺、鶴伴園的人翻臉。”
錢飛說:“不需要貴宗門跟他們翻臉。當然,要是你們還想跟琉璃宮交朋友,那這幾個人確實得送回去,你們還得對他們磕頭道歉。”
老天王笑了:“少扯犢子了。那麼,你是還想借錢?”
錢飛故意麵露踟躇之意:“呃,當下勉強還好,不過日後可能還會有手頭緊的時候,這不是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麼……”
老天王笑說:“好,這幾個人老子就收了,也不白要你的。這塊令牌給你,下次你來見我時,憑此令牌不需要通報。”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黑沉沉的令牌,像是硯臺那樣厚重,隨手扔給錢飛。
錢飛做出高興的表情,雙手接住:“多謝老天王。”告辭後,又捨不得地多看了一眼琉璃宮的五個死士,這才離開。
五個死士並沒有回頭看他。
……
一個時辰之後,廖九星匆匆去找玉銀和尚:
“錢飛又跑去跟老天王套近乎了,挖牆腳挖得不亦樂乎啊。”
玉銀一語直指關鍵:“又送了多少?”
廖九星伸出一隻手,揸開手指:“五個人。”
玉銀放下墨水屏平板,皺眉說:“人?”
廖九星解釋了一遍,琉璃宮中高層當中有幾個人被錢飛作為俘虜抓來,獻給了老天王。
玉銀倒吸一口冷氣:“噝,難道老天王收下了?”
廖九星說:“自然是收下了。那幾個人一輩子上躥下跳,都是我宗門上下的眼中釘、肉中刺,即便換成送到我手裡,我也捨不得放走啊。唉,為什麼偏偏是錢飛抓到了他們?”
玉銀沉吟著說:“這還倒是個難以拒絕的好處……”
廖九星說:“要不,大師你去把琉璃宮的掌門給抓來?”
玉銀撇撇嘴,掃了他一眼,用力壓制住嘴角的冷笑。
其他戰線攻打雪巖城已經動靜不小,攻打靈霄殿還不那麼順利,玉銀自己的師兄弟都折損了幾個。
現在拉攏黑石山,也是想要黑石山不辭辛苦與犧牲,去把琉璃宮滅了。
如果總是要獵人自己去追兔子,那養獵狗有何用?獵狗倒想讓獵人把最肥的一隻兔子叼回來給獵狗吃,想得未免太美。
不過,錢飛確實是能下血本,像這樣挖下去,不愁牆腳不倒,玉銀知道自己必須拿出對策來才行。
他站起身,低著頭,在寬大的辦公室裡轉了幾圈。每次走到廖九星身側時,廖九星都連忙讓路。
本來可以付兩倍的價格,作為贈禮,去拉攏黑石山的人。
但這次錢飛送來的是人。
琉璃宮的人。
黑石山的仇人。
這值多少錢?
一個融密境界的修仙之人,人身價值無非五六百萬刀。
但是老天王多年來想要得到的仇人,價值絕不只有這一點。
硬要較真的話,只能說是無價之寶。
刻骨寺僧人習慣於對世間萬物明碼標價,遇到這種不肯具體開價的對手,讓玉銀恨得牙癢癢。
但總得拿出個對策來。
玉銀想,我這邊也能不能拿出無價之寶?
好傢伙,還真能。
他突然站住,緩緩地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怔怔地看了一會兒。
這是排隊券。
大多數排隊券是拆分成了子母券,用來投資的。
但這張排隊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