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郭亮真正知道他們的計劃:買下來之後過一段時間再高價賣出,並不真的想挖煤出來賣。也非常佩服他們這麼拿上千萬元賭煤炭大漲價的勇氣。
不知不覺一年又要過去了。隨著年關的臨近,鄉鎮幹部的心越來越激動:明年是換屆選舉年!
鎮裡的幹部暗地裡都在計劃如何好好利用這個春節,力圖使自己能再進一步。至少保住在這屆換屆中不後退。為此,他們心裡都在思考著如何巴結那些對自己有幫助的領導、如何進一步拉攏和自己合得來的基層幹部。
他們一個個都在心裡憋著勁努力,但在外面都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說其他人,就是郭亮這個人人都看好的年輕幹部心裡也有點揣揣不安,心裡也想自己把前面的那個“副”字出掉,但又擔心因為參加工作的時間太短、資歷太淺,上級領導派一個新的鎮長下來。他有時還感到自己這個黨委、副鎮長能不能保住。
之所以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是因為他隱隱約約發覺自己和縣委書記肖國華之間的關係有了不好的變化。也許純粹只是一種感覺,郭亮總覺得自己跟他有了一層隔閡,沒有以前那麼透明。以前到縣裡開會或向他彙報工作。肖國華都很隨便,郭亮也在他面前很放鬆。但現在肖國華對他表現得很客氣,很多動作都顯得有點做作,郭亮也慢慢地嚴肅起來慢慢地尊敬他。和肖國華在一起,總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郭亮為此思考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楠竹坳煤礦的股份給肖國華給少了,還是因為楠竹坳煤礦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產煤而讓他失望了,或者是因為郭亮在研討會的會上說了撤鄉並鎮的“壞話”,間接地削了他的面子而不快,還有可能是因為郭亮沒有像有些人一樣去巴結他……
正因為郭亮腦海裡有不少想法,所以他遠沒有別人看他表面所表現出來的自信。
這天下午,很少過來的許崑山一個人來到了梅山鎮。鄭嚴慶出面帶著鎮領導班子宴請了他。鄭嚴慶敬酒時“無意地”問了他準備什麼時候開始煤炭生產,也借別人之口問他是不是有退還煤礦的想法。
許崑山輕描淡寫地回答說現在道路不通煤礦裝置無法運進,用人工挖掘的辦法既危險又沒有效益。他讓鄭嚴慶放一萬個心,煤礦是不可能退還的,那是他的聚寶盆,怎麼可能不要呢?
他的話讓鄭嚴慶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再問。大家吃飽喝足各自散了,因為大家都知道許崑山不喜歡按摩、唱歌、洗腳的其他節目。鎮裡的人也覺得街頭上的這些專案拿不出手,從小在高官家庭長大的許崑山連鎮上最好的歌舞廳的門都不願意進,覺得那裡檔次太低。
不知是因為一個人進招待所很無聊,還是因為他對郭亮有好感。許崑山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之後散步走到鎮政府大院敲響了郭亮的房門,提出跟郭亮下圍棋。
可郭亮不懂這個他懂得下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而許崑山又不會。兩人找不到共同的愛好消磨時間,就坐在沙發上各自捧著一杯茶閒談。
談了一會許崑山隨意說道:“小郭,你們辦公大樓建設得不錯。在鄉鎮一級的建築物中,我還很難看到這麼氣派的,你們鎮裡花了不少錢吧?”
郭亮將茶几上的膝上型電腦收拾好,說道:“嗨,就是撐面子而已。為了建這棟大樓,我們梅山鎮欠了一屁股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清。如果當時是我做主,我絕對不會建這麼大一棟。純粹是拿錢請別人指著鼻子罵我們自己。去年有人還因為欠債的事在這裡鬧事。”
許崑山笑道:“這棟樓確實是驢糞蛋子外面光。從遠處看宏偉大氣,可走進一看,實在不咋的,純粹是暴發戶。如果當時建一棟三四層的樓房好了。用好一點的裝修材料裝修一下。既不顯得過於張揚,人坐在裡面辦公又舒服。幸虧你在這裡幹不了多久,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