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曦的情緒管理能力驀然恢復，扭過櫃檯前的旋轉椅，一屁股坐上去，隨後耷拉著腦袋，頗具失之交臂的遺憾感。“唉~我都沒看到！要不麻煩店長姐姐和帥氣大叔再親一遍？”

丸子頭店長哈哈一笑，清脆婉轉的表態；“接吻這種事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才能體會到最純粹的美妙哦~而且咱們店的服務只限奶茶，至於某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就恕不奉陪啦。”

“不是吧？咱還算外人嗎？咱們可是原始投資人唉。”趙晨曦語氣忽然激昂，搞怪又不著調的說。

正在看飲品單的陳欣謠無語歪頭，想要告訴曦曦根本沒有“原始投資人”這一說，但細細看了她很久，又感覺潛在的壞心情忽然被消滅了，便不想再打擾閨蜜的興致。

“原始投資人也不行！”丸子頭店長撐腰剛正不阿，接著很利落的轉換面孔，極其重視道；“而且我這奶茶店也算半個公眾場地，做這種事的確不太好，影響風氣，你們以後可別學姐姐啊，還有千萬不要把這種事說出去！”

“那鐵定不會噠，我和謠謠的品德超級好！”趙晨曦以此為榮，並回望陳欣謠。

陳欣謠也配合著回覆認可微笑。

……

最後陳欣謠點了杯紅豆奶茶，趙晨曦則點了杯荔枝果奶，據丸子頭店長的推薦，它非常甜，便毫不猶豫的選擇。

“好了，這下咱們可以回家了吧？”陳欣謠愜意的轉過身，晚風撩起了她的劉海與髮梢，女孩語氣輕柔，像在與小孩徵求意見。

但是趙晨曦似乎走神了，只是邊邁步邊盯著網格狀地面，於是陳欣謠停下來，等待她的回應，趙晨曦終於後知後覺。

“啊……晚飯？我不想吃泡麵了，謠謠，你再陪我去買個手抓餅唄。”趙晨曦抿著下嘴唇眨巴眼睛，旁者毫不懷疑楚楚可憐是裝出來的。

陳欣謠的校服拉鍊敞開，將手伸進兜兜裡，只要擺動，便會成為企鵝的鰭肢，她迎著夕陽，金邊包裹住全身的輪廓，百無聊賴的回應；“想買就陪你去買嘍。”

“嗯！”

畫面一轉，天色已處在過渡階段，太陽完全不見蹤影，卻暫未進入黑夜，如同鐘錶裡的時針與分針恰好定格在水平面，這樣的朦朧與浩瀚感有時會令人窒息。

趙晨曦正坐在籃球場邊緣的護欄上，左手拿著手抓餅，右手捧著奶茶。打球人數寥寥無幾，並還在以緩慢速度變得更稀缺，她沒有在裡面找到三郎。

陳欣謠只是陪伴著靠在旁邊，卻始終不明白曦曦為什麼要逗留，還偏偏要拉著她一起。

某刻，陳欣謠實在不想浪費時間，扭頭去看打算問個明白，卻駭然的發現，曦曦哭了，且沒有以標準的狀態流淚，她的淚水只是一直在眼眶裡打轉，明明囤積了很多，卻就是沒有流下來。

所以趙晨曦的視線徹底模糊，朦朧之中，籃球場地裡最後一個打球人員也走了，她委屈的啃咬手抓餅，偶爾吸吮奶茶，停滯好久才嗚咽的開口；“謠謠，我一想到馬上要畢業了……心裡就特不是滋味……我，我這是怎麼了……”

陳欣謠觸控口袋裡還留有剩餘的小包紙巾，並沒有立即拿出來，也坐在護欄上，輕輕拍打趙晨曦的脊背。“是捨不得班上的同學嗎？”

趙晨曦點點頭。

“可我們還有‘中共主義工會’呀，那等於同學錄，現在的小夥伴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聯絡，沒事的。”陳欣謠語調輕軟，沒有增加一絲一毫的力氣，畢竟在她的認知裡，趙晨曦真的很少哭泣。

趙晨曦又哽咽著甩頭。“那個沒用……謠謠，友誼永遠都是短暫的，才不是永久的呢……我小學時候的玩伴，現在一個也聯絡不上了！”

淚水終於如同失了禁的水龍頭，再也不受抑制的流下來，有些懸掛在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