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了他。
阿瑞斯走上前面的金屬吊籃,“只有未來才是重要的,多利安。”
沉默中,黑暗的垂直井筒過去了,吊籃停在了冰面上。一排排住宅分散在平坦的冰層上,就像是一隊鑽在雪地裡的毛毛蟲,一眼望不到頭。
多利安生長在德國,之後去了倫敦。他以前還以為自己知道什麼叫作冷。南極洲這片荒野冷得無與倫比。
他和阿瑞斯大步走向中間的指揮室。伊麻裡的員工們穿著厚厚的白色風雪衣在屋子之間竄來竄去,有些人停下向他們敬禮,其他人則被風颳得只能埋頭。
在毛毛蟲形居所的外面,重型機械和工作人員正沿著外圍繼續修築工事。已經有人把這裡叫作“南極要塞”了。足有兩打軌道槍沉默地盤踞在地上,指向北方,隨時準備應對攻擊。伊麻裡相信會有人攻來的。
地球上沒有哪支軍隊做好了在這裡發動戰爭的準備——即便在瘟疫之前也沒有,之後就更沒有了。在這些軌道槍面前空中力量毫無意義。大規模的地面部隊在海上火力的掩護下前來攻擊也絕不會成功。多利安想起了納粹,他想起了這些他父親的後繼者,想起了他們對俄國發動的愚蠢的冬季戰役。蘭花盟如果在這裡登陸,也會面臨同樣的下場。不過他們多半會來的。
指揮中心裡計程車兵們在多利安和阿瑞斯經過的時候紛紛在走廊兩邊排成佇列,向兩位領導立正敬禮。他們走進戰情室,阿瑞斯朝作戰部長髮話:“我們準備好了嗎?”
“是的,長官。我們已經佔領了世界各地的那些資產。傷亡極小。”
“探測隊伍呢?”
“已經就位。他們在周圍的各個位置都已經鑽到了指定深度。個別位置遇到了些麻煩,在冰層中遇到了氣包,但我們加派了增援隊伍。”部長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們還什麼都沒找到。”他在鍵盤上按了一下,調出一幅南極洲地圖。地圖上散佈著許多紅點。
“他在找什麼?”多利安心中納悶,“另一艘飛船嗎?不會。如果有的話,馬丁一定會知道的。另外的什麼東西?”
阿瑞斯回頭盯著多利安。這一刻多利安忽然有了種情緒,他已經許久沒感受到這種情緒,即便在下面的走廊裡阿瑞斯攻擊他的時候也沒有——恐懼。
“他們把我給他們的裝置放下去了嗎?”阿瑞斯問道。
“是的。”作戰部長答道。
阿瑞斯走向房間前方:“給我接通全基地的廣播系統。”部長按了幾下按鍵,朝他點點頭。
“為我們的事業工作的勇敢的男人們和女人們啊,為我們的目標奮鬥犧牲的人們啊,聽著:我們為之做準備的那個日子到來了。幾分鐘後,我們將會向蘭花盟提出和平建議。我希望他們會接受。我們想要在地球上獲得和平,這樣我們就可以為和一個不知和平為何物的敵人的最終戰役做準備。真正的挑戰即將來臨。今天,我在此感謝各位的服務,我還要請求各位在接下來的幾小時裡保持信心。”阿瑞斯緊緊盯著多利安,“當你們的信心受到考驗時,別忘了:如果你想要建立一個更好的世界,你首先要有勇氣破壞現存的世界。”
CHAPTER 5
佐治亞州
亞特蘭大市
保羅·布倫納醫生翻了個身,朝鬧鐘望去。
5:25。
它還有五分鐘就會響了。然後他會把它關掉,起床,準備好——沒什麼好準備的。沒什麼要做的工作;沒什麼要完成的任務;也沒有一張緊急事務清單,等著他依次完成上面的事項。只有一個破碎的世界,茫然摸索著方向。而且在最近這十四天裡,這方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似乎應該得到有生以來最好的睡眠質量,但卻若有所失。因為某種原因,他總會在五點三十分之前醒來,在鬧鐘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