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人前‐‐
琥珀便屈膝跪了,她的面容還有幾分慣常的嚴肅,聲音卻已帶了幾分難掩的哽咽:&ldo;主子,琥珀回來了。&rdo;
王昉看著跪在她跟前的琥珀,這一聲&ldo;回來&rdo;,泛起她心下無數漣漪。
她忙伸手扶了琥珀一把,帶著幾分埋怨:&ldo;回來就回來,跪什麼?&rdo;
琥珀自幼與她一道長大,又是她的乳姐,情分自是要比旁人多些。她細細看了一回垂首的琥珀,面上有幾分舟車勞頓的疲倦,精神氣卻極好手心傳來幾分熱度,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冷冰冰的屍體,而是真實、鮮活的琥珀。
她生命中失去的那些人,如今都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世,她會好好保護他們。
琥珀順著站起了身,她一面是說道&ldo;紀嬤嬤去了夫人那處&rdo;,一面是好好看了王昉一回,見她面上白白淨淨,未有病態,心下鬆了一口氣,才又低聲說道:&ldo;主子看起來是大好了,信傳到順天府的時候,當真是嚇了奴一跳?&rdo;
她這話說完,便又皺了一雙眉:&ldo;您好端端的,怎麼會從假山上摔下來?&rdo;
王昉聽她話中狐疑,面上也多添了幾分笑。
她知道,琥珀是疑了
幾個丫頭中,最聰明的是玉釧,可最知她心思的,卻是琥珀。
王昉讓玉釧等人先下去,才握著琥珀的手,讓她坐在軟塌上,笑著低聲說了句:&ldo;我也覺得奇怪,那常年無事的假山,怎的我一上去就出了事?&rdo;她說到這,稍稍停頓了一瞬,才又跟著說了一句,卻是問她:&ldo;珍珠此人,如何?&rdo;
&ldo;珍珠?&rdo;
琥珀一愣,似是未曾想到王昉會提到她。
她想了想,低聲說道:&ldo;做事勤快,為人也不錯,雖說不聰慧,卻是個忠心的。&rdo;
待這話說完,她看向王昉,話鋒一轉:&ldo;您是在懷疑她?&rdo;
王昉卻未明說,她依舊靠在軟塌上,眉目清明,淡淡說了一句:&ldo;你覺得,她不值得懷疑?&rdo;
琥珀搖了搖頭,她的面容依舊嚴肅,聲音也有些嚴板:&ldo;只要是人,便有弱點,只要有弱點,便值得懷疑奴只是在想,珍珠的弱點是什麼?&rdo;
王昉的手稍稍蜷了幾分,眉心微攏:&ldo;是啊,她的弱點是什麼?若是知曉了她的弱點,那幕後之人便也可以探查出來了。&rdo;
她心裡,約莫是有幾個人選。
只是
珍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她又是在為誰賣命呢?
上一世珍珠死在元康八年的十月,餘後之事再無與她有關可如今,她重生了,珍珠也活了下來,那麼餘後的軌跡,又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琥珀看著正在沉思的王昉,心裡滑過一許異樣,卻也不過這一瞬,她便低聲問道:&ldo;珍珠現在,在何處?&rdo;
王昉回過神,輕輕笑了下:&ldo;她自請降為三等丫鬟,我允了,正打算讓紀嬤嬤回來給她安排。&rdo;
&ldo;三等丫鬟?竟是看不出&rdo;
琥珀這話說完,一雙眉已折了起來:&ldo;這樣說來,珍珠此人的確是不可小覷。&rdo;
國公府裡的大丫鬟,比外間小戶裡的正經小姐還要尊貴。如果不是有所圖謀,誰會捨得棄了這麼一層身份?
&ldo;主子把她交給奴吧,她是奴一手帶上來的,出了這樣的事,奴責無旁貸&rdo;琥珀說到這,話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