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子,您還未歇嗎?&rdo;
屋外傳來流光的聲音,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朝室內走來。
王昉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痕,斂下了眼中的滔天怒火,待過了一會她才輕輕嗯了一聲,語氣平淡一如往日,唯有袖下的手依舊緊緊攥著厲害,像是要破開皮肉直入骨血:&ldo;不必進來了,我也該睡了。&rdo;
流光的手放在門把上,似是停頓了一瞬才應了&ldo;是…&rdo;
屋中燭火已歇。
王昉卻依舊挨著床榻坐著,不知是何時,她才攏了被子睡下。
…
翌日清晨。
王昉是被外頭的一陣喧鬧聲給吵醒的。
她的聲音許是昨兒夜裡未睡好的緣故而顯得有些喑啞,手攬在床幔上,朝外輕喊道:&ldo;琥珀。&rdo;
門被開啟。
琥珀和流光一道走了進來。
她們手中或是端著水盆帕子,或是拿著昨兒夜裡就備好了的衣裳鞋襪。
琥珀一面是把水盆放在一處,一面是笑著把床幔放到了金鉤上,她笑著扶了王昉起塌口中是說道:&ldo;昨兒個您還說要早些起來。&rdo;她這話說完看著王昉略有些紅腫的眼睛跟著一愣:&ldo;怎得眼腫成這樣?&rdo;
她這話一落便側頭與流光一句:&ldo;快去小廚房要幾個雞蛋過來。&rdo;
流光忙應了一聲&ldo;是&rdo;,而後是把手中放著衣服的託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轉身往小廚房跑去。
王昉取過一旁放著的菱花小鏡看了一眼,的確有些輕腫,她的指尖輕輕滑過眼睛開了口:&ldo;許是心中緊張才未睡好吧。&rdo;
她今兒個要擔任傅如雪的贊者…
若說緊張也的確是有。
琥珀看著王昉也不知是無奈還是好笑,她伸手先絞了塊熱帕子輕輕按在王昉略有些腫的眼上,一面是無奈說道:&ldo;您啊,每逢有個大事便睡不好的毛病,這麼多年還是沒改掉。這虧得今兒個只是表小姐的及笈,若來日等您及笈,您可如何是好?&rdo;
她這話說完便先替人穿起了衣袍。
因著王昉今兒個要擔任贊者,衣裳挑的便也是稍顯低調的正裝,顏色為暗紅,服飾上頭也繡有吉祥之物。
髮髻倒未有什麼變化…
只是所戴得珠釵等物不見金玉,只戴了一根老南山的黑檀木簪。
等流光取了雞蛋過來‐‐
王昉便已穿戴好了,琥珀拿著兩方絲帕在雞蛋外頭繞了幾圈,而後便壓在王昉的眼上輕輕揉了約有一刻鐘的樣子。
及笈禮設在辰時,如今時辰尚未到…
等王昉至傅如雪屋子的時候,屋子裡卻已坐了不少人。
除了王家的幾個姊妹,其餘還有三、四個妙齡女子,應該就是傅如雪在檀城的朋友。
王媛瞧見她進來許是還記恨著昨兒夜裡的事,便輕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王昉想起昨兒夜裡的那封信,又想起她那位好父親…一雙杏眼便又微微沉了幾分,只是她正垂著眼,旁人也未曾注意到她眼中閃爍的光芒。
&ldo;陶陶,過來…&rdo;
卻是傅如雪在喚她。
王昉抬眼看去便見傅如雪坐在銅鏡前,她身上穿著一身采衣,滿頭青絲皆披散在身後,這會正滿面含笑地看著她…待看到王昉眼下的烏青,傅如雪是一怔才又笑道:&ldo;你昨兒夜裡又沒睡好?&rd